从文自传优美句子解析
时间:2022-04-30 20:55 | 分类: 句子大全 | 作者:新京报 | 评论: 次 | 点击: 次
从文自传优美句子解析
1. 《从文自传》 沈从文 精彩片段有哪些
生平自叙
从文自传
我所生长的地方
拿起我这枝笔来,想写点我在这地面上二十年所过的日子,所见的人物,所听的声音,所嗅的气味;也就是说我真真实实所受的人生教育,首先提到一个我从那儿生长的边疆僻地小城时,实在不知道怎样来着手就较方便些。我应当照城市中人的口吻来说,这真是一个古怪地方!只由于两百年前满人治理中国土地时,为镇抚与虐杀残余苗族,派遣了一队戍卒屯丁驻扎,方有了城堡与居民。这古怪地方的成立与一切过去,有一部《苗防备览》记载了些官方文件,但那只是一部枯燥无味的官书。我想把我一篇作品里所简单描绘过的那个小城,介绍到这里来。这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那地方一切情景,却浮凸起来,仿佛可用手去摸触。
一个好事人,若从一百年前某种较旧一点的地图上去寻找,当可在黔北,川东,湘西,一处极偏僻的角隅上,发现了一个名为“镇筸”的小点。那里同别的小点一样,事实上应当有一个城市,在那城市中,安顿下三五千人口。不过一切城市的存在,大部分皆在交通,物产,经济活动情形下面,成为那个城市枯荣的因缘,这一个地方,却以另外一个意义无所依附而独立存在。试将那个用粗糙而坚实巨大石头砌成的圆城,作为中心,向四方展开,围绕了这边疆僻地的孤城,约有四千到五千左右的碉堡,五百以上的营汛。碉堡各用大石块堆成,位置在山顶头,随了山岭脉络蜿蜒各处走去,营汛各位置在驿路上,布置得极有秩序。这些东西在一百七十年前,是按照一种精密的计划,各保持相当距离,在周围数百里内,平均分配下来,解决了退守一隅常作蠢动的边苗叛变的。两世纪来满清的暴政,以及因这暴政而引起的反抗,血染赤了每一条官路同每一个碉堡。到如今,一切完事了,碉堡多数业已毁掉了,营汛多数成为民房了,人民已大半同化了。落日黄昏时节,站到那个巍然独在万山环绕的孤城高处,眺望那些远近残毁碉堡,还可依稀想见当时角鼓火炬传警告急的光景。这地方到今日,已因为变成另外一种军事重心,一切皆用一种迅速的姿势,在改变,在进步,同时这种进步,也就正消灭到过去一切。
2. 急求
拿起我这枝笔来,想写点我在这地面上二十年所过的日子,所见的人物,所听的声音,所嗅的气味;也就是说我真真实实所受的人生教育,首先提到一个我从那儿生长的边疆僻地小城时,实在不知道怎样来着手就较方便些。
我应当照城市中人的口吻来说,这真是一个古怪地方!只由于两百年前满人治理中国土地时,为镇抚与虐杀残余苗族,派遣了一队戍卒屯丁驻扎,方有了城堡与居民。这古怪地方的成立与一切过去,有一部《苗防备览》记载了些官方文件,但那只是一部枯燥无味的官书。
我想把我一篇作品里所简单描绘过的那个小城,介绍到这里来。这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那地方一切情景,却浮凸起来,仿佛可用手去摸触。
一个好事人,若从一百年前某种较旧一点的地图上去寻找,当可在黔北,川东,湘西,一处极偏僻的角隅上,发现了一个名为“镇?”的小点。那里同别的小点一样,事实上应当有一个城市,在那城市中,安顿下三五千人口。
不过一切城市的存在,大部分皆在交通,物产,经济活动情形下面,成为那个城市枯荣的因缘,这一个地方,却以另外一个意义无所依附而独立存在。试将那个用粗糙而坚实巨大石头砌成的圆城,作为中心,向四方展开,围绕了这边疆僻地的孤城,约有四千到五千左右的碉堡,五百以上的营汛。
碉堡各用大石块堆成,位置在山顶头,随了山岭脉络蜿蜒各处走去,营汛各位置在驿路上,布置得极有秩序。这些东西在一百七十年前,是按照一种精密的计划,各保持相当距离,在周围数百里内,平均分配下来,解决了退守一隅常作蠢动的边苗叛变的。
两世纪来满清的暴政,以及因这暴政而引起的反抗,血染赤了每一条官路同每一个碉堡。到如今,一切完事了,碉堡多数业已毁掉了,营汛多数成为民房了,人民已大半同化了。
落日黄昏时节,站到那个巍然独在万山环绕的孤城高处,眺望那些远近残毁碉堡,还可依稀想见当时角鼓火炬传警告急的光景。这地方到今日,已因为变成另外一种军事重心,一切皆用一种迅速的姿势,在改变,在进步,同时这种进步,也就正消灭到过去一切。
凡有机会追随了屈原溯江而行那条长年澄清的沅水,向上游去的旅客和商人,若打量由陆路入黔入川,不经古夜郎国,不经永顺龙山,都应当明白“镇?”是个可以安顿他的行李最可靠也最舒服的地方。那里土匪的名称不习惯于一般人的耳朵。
兵卒纯善如平民,与人无侮无扰。农民勇敢而安分,且莫不敬神守法。
商人各负担了花纱同货物,洒脱单独向深山中村庄走去,与平民作有无交易,谋取什一之利。地方统治者分数种:最上为天神,其次为官,又其次才为村长同执行巫术的神的侍奉者。
人人洁身信神,守法爱官。每家俱有兵役,可按月各自到营上领取一点银子,一份米糠,且可从官家领取二百年前被政府所没收的公田耕耨播种。
城中人每年各按照家中有无,到天王庙去杀猪,宰羊,磔狗,献鸡,献鱼,求神保佑五谷的繁殖,六畜的兴旺,儿女的长成,以及作疾病婚丧的禳解。人人皆很高兴担负官府所分派的捐款,又自动的捐钱与庙祝或单独执行巫术者。
一切事保持一种淳朴习惯,遵从古礼;春秋二季农事起始与结束时,照例有年老人向各处人家敛钱,给社稷神唱木傀儡戏。旱?祈雨,便有小孩子共同抬了活狗,带上柳条,或扎成草龙,各处走去。
春天常有春官,穿黄衣各处念农事歌词。岁暮年末居民便装饰红衣傩神于家中正屋,捶大鼓如雷鸣,苗巫穿鲜红如血衣服,吹镂银牛角,拿铜刀,踊跃歌舞娱神。
城中的住民,多当时派遣移来的戍卒屯丁,此外则有江西人在此卖布,福建人在此卖烟,广东人在此卖药。地方由少数读书人与多数军官,在政治上与婚姻上两面的结合,产生一个上层阶级,这阶级一方面用一种保守稳健的政策,长时期管理政治,一方面支配了大部分属于私有的土地;而这阶级的来源,却又仍然出于当年的戍卒屯丁。
地方城外山坡上产桐树杉树,矿坑中有朱砂水银,松林里生菌子,山洞中多硝。城乡全不缺少勇敢忠诚适于理想的兵士,与温柔耐劳适于家庭的妇人。
在军校阶级厨房中,出异常可口的菜饭,在伐树砍柴人口中,出热情优美的歌声。 地方东南四十里接近大河,一道河流肥沃了平衍的两岸,多米,多橘柚。
西北二十里后,即已渐入高原,近抵苗乡,万山重叠,大小重叠的山中,大杉树以长年深绿逼人的颜色,蔓延各处。一道小河从高山绝涧中流出,汇集了万山细流,沿了两岸有杉树林的河沟奔驶而过,农民各就河边编缚竹子作成水车,引河中流水,灌溉高处的山田。
河水长年清澈,其中多鳜鱼,鲫鱼,鲤鱼,大的比人脚板还大。河岸上那些人家里,常常可以见到白脸长身见人善作媚笑的女子。
小河水流环绕“镇?”北城下驶,到一百七十里后方汇入辰河,直抵洞庭。 这地方又名凤凰厅,到民国后便改成了县治,名凤凰县。
辛亥革命后,湘西镇守使与辰沅道皆驻节在此地。地方居民不过五六千,驻防各处的正规兵士却有七千。
由于环境的不同,直到现在其地绿营兵役制度尚保存不废,为中国绿营军制唯一残留之物。 我就生长到这样一个小城里,将近十五岁时方离开。
出门两年半回过那小城一次以后,直到现在为止。
3. 从文自传的作品鉴赏
1932年暑假,沈从文在青岛完成了《从文自传》。
这部作品出版后曾被周作人和老舍认为是“一九三四年我爱读的书”。《从文自传》讲述的是1902-1922年沈从文进入都市前的人生经历,即沈从文的湘西经历,他曾这样谈及《从文自传》的创作:就个人记忆到的写下去,既可温习一下个人生命发展过程,也可让读者明白我是在怎样环境下活过来的一个人。
特别是在生活陷于完全绝望中,还能充满勇气和信心始终坚持工作,他的动力来源何在。通过写自传来“温习一下个人生命发展过程”,其目的并不仅仅是追忆,更重要的是在对自我生命的反思中,展开自身与自身的对话,为当下自我寻根,并以此敞开通向未来的路。
《从文自传》中对过去的追忆始终联系着目前生命情状。在追溯过去的人生经历时,其时间指向始终是现时的“我”。
他曾这样回忆这段时期:“民廿过了青岛,海边的天与水,云物和草木,重新教育我,洗炼我,启发我。又因为空暇较多,不在图书馆即到野外,我的笔有了更多方面的试探。
且起始认识了自己。”《从文自传》的写作,正是沈从文“认识自己”的一个重要事件。
而完成这一自我认同,对于沈从文的创作无疑是极具意义的。在《从文自传》中,我们可以看到沈从文的湘西经历是如何影响到他的创作,他的创作与这段经历有着怎样不可分割的关系。
而在《从文自传》后不久,沈从文也就迎来了他创作的第一个高峰期。《略传》、《从现实学习》、《我的学习》、《我怎么就写起小说来》,均属于生平的自叙。
这些文字,虽然议论多于叙事,却更为显在地展示出沈从文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心路历程及不同现实处境中对自我的不同认知。《往来书信·1949》是沈从文1949年书信的集成。
对了解沈从文精神历程而言,1949年是极其重要的一年。这一年,沈从文染上了类似“迫害狂”的精神疾病。
这组书信,真实而集中地记录了沈从文从发病到痊愈的所思所想、所疑所惧,勾画出他在特定历史情境中的心理及精神轨迹。就个人经历而言,这虽然只是沈从文的“个案”,却典型地再现了历史转折关头,中国知识分子宿命式的悲剧存在。
“序跋”中所收文章,均为沈从文为自己创作集所写序、跋、题记。这些小文不仅体现了沈从文独特的文学观和艺术观,同时也呈现出沈从文极具个人特色的序跋风格。
本卷还收录了沈从文曾结集出版过的《废邮存底》以及后来在《云南看云集》中收入的《新废邮存底》中的部分文章,以及沈从文论文学艺术创作的文字,包括《论技巧》、《谈进步》、《短篇小说》、《论特写》等。从这些文论中,不难窥见沈从文独特的文学艺术观。
4. 《从文自传》的简介
我就是不想明白道理却永远为现象所倾心的人。我看一切,却并不把那个社会价值搀加进去,估定我的爱憎。我不愿问价钱上的多少来为万物作一个好坏批评,却愿意考查他在我官觉上使我愉快不愉快的分量。我永远不厌倦的是“看”一切。宇宙万汇在动作中,在静止中,在我印象里,我都能抓定它的最美丽与最调和的风度,但我的爱好显然却不能同一般目的相合。我不明白一切同人类生活相联结时的美恶,另外一句话来说,就是我不大领会伦理的美。接近人生时我永远是个艺术家的感情,却不是所谓道德君子的感情。(《自传·女难》)
沈先生五十年前所作的这个“自我鉴定”是相当准确的。他的这种诗人气质,从小就有,至今不衰。
《从文自传》是一本奇特的书。这本书可以从各种角度去看。你可以看到从辛亥革命到五四湘西一隅的怕人生活,了解一点中国历史;可以看到一个人“生活陷于完全绝望中,还能充满勇气与信心始终坚持工作,他的动力来源何在”,从而增加一点自己对生活的勇气与信心。沈先生自己说这是一本“顽童自传”。我对这本书特别感兴趣,是因为这是一本培养作家的教科书,它告诉我人是怎样成为诗人的。一个人能不能成为一个作家,童年生活是起决定作用的。首先要对生活充满兴趣,充满好奇心,什么都想看看。要到处看,到处听,到处闻嗅,一颗心“永远为一种新鲜颜色,新鲜声音,新鲜气味而跳”,要用感官去“吃”各种印象。要会看,看得仔细,看得清楚,抓得住生活中“最美的风度”;看了,还得温习,记着,回想起来还异常明朗,要用时即可方便地移到纸上。什么都去看看,要在平平常常的生活里看到它的美,它的诗意,它的亚细亚式残酷和愚昧。比如,熔铁,这有什么看头呢?然而沈先生却把这过程写了好长一段,写得那样生动!一个打豆腐的,因为一件荒唐的爱情要被杀头,临刑前柔弱的笑笑,“我记得这个微笑,十余年来在我印象中还异常明朗。”(《清乡所见》)沈先生的这本《自传》中记录了很多他从生活中得到的美的深刻印象和经验。一个人的艺术感觉就是这样从小锻炼出来的。有一本书叫做《爱的教育》,沈先生这本书实可称为一本“美的教育”。我就是从这本薄薄的小书里学到很多东西,比读了几十本文艺理论书还有用。
沈先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非常容易动情,非常容易受感动(一个艺术家若不比常人更为善感,是不成的)。他对生活,对人,对祖国的山河草木都充满感情,对什么都爱着,用一颗蔼然仁者之心爱着。
5.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沈从文自传句子评析
《沈从文自传》严格而言不是一部完整的传记,因为写它的时候,作者年仅29岁。要说传记,只能记载他前三分一的人生而已。
沈从文小的时候特别顽劣。上私塾翘课是家常便饭,后来父母给他换到了远一点的学校,去学校的路上,他拐著弯儿走很多远路,就是为了看路上的光景。铁匠铺打铁的,杀牛的,织竹篮子的,只要有人的地方,他都要停下看一看,甚至路过牢狱处,从杀人的地方走过去,要是看到没有收的屍体,他都要捡起石头来砸一下或者用木棍子去戳几下。他喜欢下雨天,因为可以不穿鞋子,走路时专门走水坑,看到河里有人捞东西,他也要停下看好一会儿,跷课去野外捉蟋蟀,在巷子里跟人打架……总之,只要不学习,干什麽都行。
很羡慕他每天不学习,逮到机会就去野外玩。他跟夥伴们出去,有时能逛一大天,身无分文,却饿不著。看看他们是如何过的吧:“间或谁一个人身上有一两枚铜元,就到卖狗肉摊边去割一块狗肉,蘸些盐水,平均分来吃。或者无意中谁一个在人丛中碰著了一位亲长,被问到:‘吃过点心吗?’大家正饿著,互相望了一会儿,羞羞怯怯的一笑。那人知道情形了,便说:‘这成吗?不喝一杯还算赶场吗?’到后自然就被拉到狗肉摊边去,切一斤两斤肥狗肉,分割成几大块,各人来那麽一块,蘸了盐水往嘴上送。机会不好不曾碰到这麽一个慷慨的亲戚,我们也依然不会瘪了肚皮回家。沿路有无数人家的桃树、李树,果实全把树枝压得弯弯的,等待我们去为它们减除一分负担,还
有多少黄泥田里,红萝卜大得如小猪头,没有我们去吃它,赞美他,便始终委屈在那深土里!除此以外路边上无处不是莓类同野生樱桃,大道旁无处不是甜滋滋的地枇杷,无处不可得到充饥果腹的山果野莓。口渴时无处不可以随意低下头去喝水。至於茶油树上长的茶莓,则长年四季都可以随意采吃,不犯任何忌讳。即或任何东西没得吃,我们还是依然十分高兴。就为的是乡场中那一派空气,一阵声音,一分颜色,以及在每一处每一项生意人身上发出那一股不同臭味,就够使我们觉得满意!我们用各样器官能吃了那麽多东西,即使不再用口来吃喝,也很够了。”
沈从文小的时候还学会了掷骰子赌钱,他经常用母亲让他买菜的钱在大街上跟乞丐们赌,赌赢了,把钱买了吃的分给夥伴们,输了,没钱买菜,或者少买了菜,回家便免不了一顿臭揍。家中人觉得他给家人丢了颜面,因此在亲戚中他的地位似乎就低了些。可他全然不顾,而且从那里学了许多下流野话,和赌博术语,他从没后悔难过,他自己说,“只是当十五年后,我能够用我各方面的经验写点故事时,这些粗话野话,却给了我许多帮助,增加了故事中人物的色彩和生命。”看看也确实如此,如果非他亲身经历过,见过,听过,不会把文章内容、人物风景写得那麽贴切自然,栩栩如生。
沈从文年少直到青年时读书都很少,小时候在外面野,大点了进了军队,成天跟著队伍跑,见过各色各样的人,社会这本大书所教给他的,远远超过他在学校所学,他以后的成就也得意於这本大书。现在想想我们老师说的那话真是有道理:见识改变自己的命运。的确如此,见
多了,经历多了,明白领会的多了,人的思想也会跟著变,这些见识和思想对日后自己的发展不是毫无用处的。
看看沈从文小时候的经历,再看看现在孩子们的生活,真替他们感到委屈、遗憾。等他们将来回忆童年的时候,除了大堆的作业,无数的辅导班,不知道记忆中还会留下什麽?
6. 《从文自传》的简介
我就是不想明白道理却永远为现象所倾心的人。
我看一切,却并不把那个社会价值搀加进去,估定我的爱憎。我不愿问价钱上的多少来为万物作一个好坏批评,却愿意考查他在我官觉上使我愉快不愉快的分量。
我永远不厌倦的是“看”一切。宇宙万汇在动作中,在静止中,在我印象里,我都能抓定它的最美丽与最调和的风度,但我的爱好显然却不能同一般目的相合。
我不明白一切同人类生活相联结时的美恶,另外一句话来说,就是我不大领会伦理的美。接近人生时我永远是个艺术家的感情,却不是所谓道德君子的感情。
(《自传·女难》) 沈先生五十年前所作的这个“自我鉴定”是相当准确的。他的这种诗人气质,从小就有,至今不衰。
《从文自传》是一本奇特的书。这本书可以从各种角度去看。
你可以看到从辛亥革命到五四湘西一隅的怕人生活,了解一点中国历史;可以看到一个人“生活陷于完全绝望中,还能充满勇气与信心始终坚持工作,他的动力来源何在”,从而增加一点自己对生活的勇气与信心。沈先生自己说这是一本“顽童自传”。
我对这本书特别感兴趣,是因为这是一本培养作家的教科书,它告诉我人是怎样成为诗人的。一个人能不能成为一个作家,童年生活是起决定作用的。
首先要对生活充满兴趣,充满好奇心,什么都想看看。要到处看,到处听,到处闻嗅,一颗心“永远为一种新鲜颜色,新鲜声音,新鲜气味而跳”,要用感官去“吃”各种印象。
要会看,看得仔细,看得清楚,抓得住生活中“最美的风度”;看了,还得温习,记着,回想起来还异常明朗,要用时即可方便地移到纸上。什么都去看看,要在平平常常的生活里看到它的美,它的诗意,它的亚细亚式残酷和愚昧。
比如,熔铁,这有什么看头呢?然而沈先生却把这过程写了好长一段,写得那样生动!一个打豆腐的,因为一件荒唐的爱情要被杀头,临刑前柔弱的笑笑,“我记得这个微笑,十余年来在我印象中还异常明朗。”(《清乡所见》)沈先生的这本《自传》中记录了很多他从生活中得到的美的深刻印象和经验。
一个人的艺术感觉就是这样从小锻炼出来的。有一本书叫做《爱的教育》,沈先生这本书实可称为一本“美的教育”。
我就是从这本薄薄的小书里学到很多东西,比读了几十本文艺理论书还有用。 沈先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非常容易动情,非常容易受感动(一个艺术家若不比常人更为善感,是不成的)。
他对生活,对人,对祖国的山河草木都充满感情,对什么都爱着,用一颗蔼然仁者之心爱着。
7. 求《从文自传》梗概
湘西时期的生活为沈从文提供了大量的写作素材,这在《从文自传》中几乎都一一有明确的交代。
从《自传》写他在地方旧军队中结识的训练教官、爱吃炖狗肉的文武幕僚,还有使他初识《辞源》的文秘书、白脸长身的湘西妹子、敢做敢当的山大王等一系列人物素描中,不难辨识他在《一个戴水獭皮帽子的朋友》、《辰河小船上的水手》、《虎雏》、《龙朱》、《萧萧》等散文和小说中描写的人物音容与山川景象。这些人生故事的主要特点,是它们并不符合启蒙时代所加给现代人判断是非的一些道德标准,比如进步和革命就是对,落伍和保守即是错,等等。
作家同情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些跟不上社会潮流、显得不识时务的人物身上,他感叹他们的忠勇,痛惜他们的才华,悲愤世道不公,没给那些闪耀着强烈人性之光,所谓“有真性情”的人以生活应有的回报。《从文自传》中的湘西为成就这位未来的文学家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他从小逃学,少年嗜赌,十几岁当兵,待稍微懂事面临的问题始终是如何找一份差事活下去。他对各种事物好奇,主要是为了见多识广,寻找到一条更好的生路。
他是地道的性情中人,故而才能有当时一般文人笔下所没有的丰富的人生体验。
8. 自传优美句子短的
1、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缎。
2、天空还是一片浅蓝,很浅很浅的。转眼间,天水相接的地主出现了一道红霞。
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我知道太阳要从天边升起来了,便不转眼地望着那里。
3、天,像琢磨得非常光滑的蓝宝石,又像织得很精致的蓝缎子。看上去,它好象离你很近,只要一举手就可以摸到一样。
它又好象离你很远,怎么也不能接近。蓝莹莹的天空陪衬着雪白的云,煞是好看。
4、暮春的风挟着轻微的凉意,吹在脸上身上,分外舒适。山坡上迎春花的枝条乱蓬蓬地垂挂着,明艳艳的花蕾金黄耀眼;山桃花盛开着,向上撑着火一样美丽的伞。
5、当炎热的夏季来临时,一棵棵清秀的柳树立在池塘四周。那么葱茏,那么朝气勃勃,就像一个个害羞的新娘,身着碧绿的衣裳,头上垂挂着一串串碧绿的珍珠。
微风拂来,轻轻摇摆着,更是婀娜多姿。 6、暮色朦胧,浅灰的苍穹渐渐地变成了深灰。
血红而无光芒的落日亲吻着瘦骨嶙峋的山脊,慢慢地下落只剩下小半边脸了,眨眼间,太阳完全消融在深灰色的群山怀里。 7、冰雪刚刚融化,小草就像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从大地母亲的怀抱里调皮地伸出一个个嫩绿的小脑袋,那么细弱,那么娇小,但它们不畏严寒,迎着春风跳起欢乐的舞。
8、湖面上满铺着一层水浮莲,翡翠色的小圆叶中间开着金光闪闪的小黄花。放眼望去,金光闪烁,仿佛天公特意为装点湖面,往上边撒着一层金星似的。
9、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沙滩。河面没有一条船只,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这宁静有如死亡带给受尽苦难的病患者的一种无休止的安宁。
10、月光洒满了这园庭,远处的树林,顶上载着银色的光华,林里烘出浓厚的黑影,寂静严肃的压在那里。喷水池的喷水,池里的微波,都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在那里荡漾,她脚下的绿茵和近旁的花草也披了月光,柔软无声的在受她的践踏。
11、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黎明时分,浓雾像棉团似的从上游滚滚而来;爬上河岸,越上树丛,向两侧泛滥开去……浓雾塞满了小棚,沾在脸上湿漉漉的、滑腻腻的;我们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12、正是荷花成熟的季节,一朵朵荷花含苞怒放,满田野里的荷田闪烁着金光,一簇簇的荷花有的带着水珠乍开,有的含苞吐蕾,有的像个含羞的少女似开非开。一朵朵饱满的莲蓬,挤满荷田,等待着俏丽的客家采莲女来采摘。
13、风,那么轻柔,带动着小树、小草一起翩翩起舞,当一阵清风飘来,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我喜欢那种感觉,带有丝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享受生活,不一定要有山珍海味、菱罗绸缎为伴,大自然便是上帝所赐予人类最为珍贵的。
14、再没有比春雨洗浴后的青山更迷人了,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雨滴,都变成了五彩的珍珠。 15、宁静的夏夜月朗风清,总是能给我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
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月色柔和而透明,轻盈而飘逸。
《从文自传》:跨出地狱之门的沈从文
摘编、导读|杨司奇
《从文自传》是沈从文在1931年夏秋之间为自己最初20年的人生历程所立之传,主要涵盖了沈从文在湘西老家直至赴北京之前的生活经历,甫一面世便获得文坛瞩目。1935年,林语堂主编的《人间世》开辟了一则专栏“一九三四年我所爱读的书籍”,邀请作家们选出1934年他们最爱读的三本书。结果,老舍和周作人同时选择了《从文自传》。
当时,沈从文正在青岛大学教书,年龄刚及三十,“学习情绪格外旺盛”,每天都会到附近的山上或海边,去看远近云影波光的变化,接受一种对生命“具有重要启发性的教育”。应上海良友书店邵洵美所邀,他写下了这部自传。同时出版的是一套丛书系列,包括《巴金自传》《庐隐自传》《钦文自传》《资平自传》等多位作家的传记,沈从文的自传最受欢迎。
这本《从文自传》是“离奇有趣”的,也是“沉重辛酸”的。它记录了沈从文少年逃学、打架、骂野语乃至赌博的顽童生涯,也记录了沈从文离开家庭进入大社会之后的见闻和生活遭遇,隐现了他所经历的种种残酷往事,对于湘西以外的读者而言,近乎一部传奇的《聊斋志异》抑或《天方夜谭》。
半个世纪后再次出版时,沈从文认为,这本自传无非是一个“才质平凡的乡下青年”在社会剧烈大动荡下如何在一个小小天地中度过了20年噩梦般恐怖黑暗的生活。因为五四运动余波的影响,他的生命才有了转机,争取到掌握自己命运的主动权,开始进入一个“更广大复杂的社会大学”。
从传记的角度来说,《从文自传》并不完全真实,据学者考证,沈从文在其中投注了相当多的虚构与想象,但是它却真实代表了沈从文童年与青年时期的生活经验、心灵变化以及他所做出的自我选择。这部自传如此关键,以至于沈从文后来的人生观和文学创作,都直通其中的思想与精神核心。
值得一提的是,《从文自传》每次再版,沈从文都会重新大幅修改一次,至今主要版本已经有了1934年良友书店版、1946年开明书店版,以及1980年代由《新文学史料》连载后再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单行本等多部版本。其中尤以40年代开明版和80年代人文社版改动最大,如今《从文自传》的出版主要采用的便是这两个版本。由此,对于《从文自传》不同版本的研究与解读也成为一条通往沈从文精神世界的秘密通道。
今天是沈从文逝世32周年纪念日,我们特别选取了研究沈从文多年的学者、《从边城走向世界》的作者凌宇关于《从文自传》的一篇解读文章,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沈从文如何从一个陈旧的人生公式里跳脱出来,并进入一段更广阔的生命之中。
《沈从文经典名作》,沈从文 著,赵园 主编,理想国丨上海三联书店2020年1月版。
走出地狱之门
撰文丨凌宇
一九八〇年,沈从文在为《新文学史料》重发《从文自传》所写的附记里,曾谈到该书一九三一年初版后读者的反应:部分读者只觉得“别具一格,离奇有趣”,只有少数相知亲友,才体会到“近于出入地狱的沉重和辛酸”。一九三四年,《人间世》杂志以“一九三四年我爱读的书籍”为题,征询作家的意见。翌年一月,该杂志刊登了一组作家的答复。其中,老舍与周作人同时标举《从文自传》。当时发生在这两位作家身上的阅读效应,究竟属于沈从文在附记里提到的两种情形中的哪一种,抑或二者兼而有之,现在已经无从索考。虽然从该书问世至今,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但上述两种阅读效应,仍有可能分别在今天的读者身上发生。
《从文自传》是作者为自己最初二十年的人生历程(从他出到他离开湘西为止)立传。它确实是“离奇有趣”的。这自然与沈从文青少年时代的人生经历极富传奇色彩直接相关。逃学、打架、骂野语乃至赌博——野得无法收拾的顽童生涯;十四岁即厕身行伍,浪迹湘川黔边境;在“清乡剿匪”中成百上千次地看杀人;所属军队在鄂西境内一夜间全数覆灭及自己的死里逃生;在芷江发生的初恋及由此派生的“女难”;在常德的“打流”,在川东龙潭与一个有着杀人放火吓人记录的山大王的过从……如此等等。这一切,对于湘西以外的读者而言,实在是闻所未闻,近乎一部《天方夜谭》。
然而,作为一部优秀的文学传记,绝不仅仅是传主人生经历的实录,无论其经历如何离奇有趣。《从文自传》的魅力,也远不只是沈从文人生经历本身所具有的传奇性。作为一般的传记,除了材料的真实性之外,必不可少的是作者对传主其人的理解与把握;而作为自传,则是作者对自我的认知。这种创作主体对传记材料的拥抱,较之传记材料本身,对于一部传记的成败,似乎更具决定性的意义。它不仅影响到传记材料的选择取舍与组织方式,甚而更直接地规定着传记的主题意向。
拂去《从文自传》表层的传奇色彩,即撇开作者叙述了些什么,转向作者如何叙述,那么,隐伏于《从文自传》之中的叙述脉络便清晰地显现出来:从作者对自我存在本质认知的角度看,这是一个自然之子逐渐朝理性与知识的皈依;从作者对自我精神状态的把握角度看,是自我由于理性精神的蒙昧,身不由己听凭命运的播弄,朝渴望获得“自己处理自己命运的主动权”的转移;从作者对自我生存处境的反应方式看,则是从对社会的现存秩序与观念的被动接受、承认,走向怀疑与不信任。
在《从文自传》中,这绝不是一个直线的逻辑演绎过程。材料与叙述呈现的过程的复杂性与曲折性,显示出传主人生选择的艰难性,而背后隐伏着沈从文对自我选择的哲学沉思与体验——涉及必然与偶然、理性与情感、命运与意志、生与死、价值与非价值等具有普遍意义的人生命题。
《沈从文的前半生》《沈从文的后半生》,张新颖 著,理想国丨上海三联书店2018年2月版。
从上私塾起始,延至行伍中与姓文的秘书官相遇,《从文自传》活脱出一个野精灵的形象。传主对大自然万物百汇的光与色以及社会人事这本大书的神往倾心,与家庭、学校对其行为的规范之间,交织着充满喜剧色彩的冲突与对抗,近乎本能的对生命自然的渴求与家庭、学校各种成规对生命压抑之间的矛盾,构成叙述的内在张力。虽然,一些已知的沈从文传记材料与作者的这种自我认知存在明显的剥离。
据沈从文小学时一位老师田个石回忆,因为逃学,沈从文曾被田个石当众罚跪在一棵楠木树下,沈从文不服。田个石便对他说:“要记住,自轻必然自贱。自尊才能自贵。”这话对沈从文影响极大,自此用功读书,上课时格外安静。又如,自传称许自己如何精于水道,真实情况却是沈从文并不擅长游泳,常常只是泡在浅水里玩,这种自我认知与外部行为真实的游离,起因于作者对自我内在精神真实的把握与需求。
在同年创作的小说《虎雏》里,作者通过作品中人物之口自白:“我的性格算是最无用的一种典型,可是同你们大都市里长大的读书人比较起来,你们已经觉得我太粗糙了。”——作者的自我认知,有着一个更大的参照系。在《一个老战兵》里,鲜明地表现出作为一个自然之子的价值选择。在对比性描述了自己所属新式技术兵训练班与那位老战兵任教官的旧式训练班的种种情形后,作者评述说:
我们永远是枯燥的,把人弄呆板起来,对生命是不流动的。他们却自始至终使人活泼而有趣味,学习本身同游戏就无法分开。
这个后来在行伍中依然沉醉于各处乱跑、炖狗肉、与其他士兵一道吹着竹哨列队从大街上扬长而过,或寒冬腊月与人赌赛下河洗澡,见人便自称“老子”,却不知“氢气”“淮南子”“参议院”为何物的角色,直到在怀化,才因那位姓文秘书官的一部《辞源》,接受知识理性的启蒙。然而,随着这位姓文秘书官在湘鄂边境猝然遇难,加之军队中无书可读,又旋即中断了这一进程。但他对读书人身份的自期与对大兵身份的遗憾,已见出知识理性在其精神领地留下的印痕;芷江熊公馆的藏书对他的诱感,给亲戚抄诗受到的嘉奖,似乎又接续了从怀化开始的进程。但这一进程又因一场“女难”猝然中止。
又是两年的延宕,他身上的野性几乎是故态复萌。直到他在保靖军部会议室与大量古代文化典籍、器物与艺术品对面,才“面对于人类智慧光辉的领会,发生了极宽泛而深切的兴味”。继之而来的那位聂姓姨父用“因明”“进化论”等新旧因果链向他疏解迷乱眼目的人生现象,以及那位长沙来的工人所带新书刊对他实施的“五四”精神的洗礼,才最终使得他“对新书投了降”,向知识与理性皈依,并跨出了对他一生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步。
《沈从文诗集》,沈从文 著,张新颖 编选,理想国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7月版。沈从文以小说和散文成名,但他极为关注新诗的状况和发展,从20世纪20年代便开始写新诗及评论,一生所作诗歌散见于第一本书《鸭子》及报刊、手稿中,生前未结集出版。沈从文与新诗的关系,是创作者、批评家,也是助推编辑,40年代后期主编《益世报·文学周刊》时,对新诗的推动格外用力,开一代新风。
与这一过程同步的,则是传主身不由己地听凭命运的播弄到渴求自己的命运,以及从对社会现存秩序与观念被动接受,走向怀疑与不信任。这自然与作者对自我生存处境的认知直接相关。一九八一年的“附记”披露出作者是将军队作为“人间地狱”来把握的。虽然,从其叙述表层产生的阅读效果看,这一目的没有获得充分实现。这一方面,正如作者所说,“后半部不免受到些有形无形限制束缚”。因为在沈从文写自传时,他当年厕身其中的军队依然是一个现实存在,且许多亲友仍在其中谋生存。人事的忌讳不但使他有意让事件的离奇性冲淡地狱气氛的渲染,而且隐去了一些具有典型意义的事件。
例如,他在川东龙潭时,曾面临一位名叫向世春的参谋长将其视为娈童欲施强暴的危险,而他身边的一些年青士兵已身受其害。这是他秘密写信给陈渠珍求援重返保靖的最直接的原因;另一方面,又与作为被叙述对象的“我”在当时对其生存处境的认识与反应方式——因其理性精神的沉睡而对其生活本质不知相关。叙事的法则拒绝以作传时“我”的认知来替代。尽管如此,《从文自传》仍展示出生命卷入死亡恶性大循环的地狱般图案:“清乡”士兵遭当地人冷枪袭击,大量乡民旋即被抓来砍头示众;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转眼间在世界上消失,而下令杀他的司令官三年后即被其部属用机关枪击毙;沈从文所属部队在怀化杀了几千人,一年后即在湘鄂边境全军覆灭……杀人者杀人,杀人者又被人杀,生命源源不断地投入这一循环,身不由已而又视作命数使然。
常常还可见一幅动人的图画:前面几个兵士,中间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挑了两个人头,这人头便是这小孩子的父亲或叔伯。
可是,置身其中的生灵却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对这种死亡的理性怀疑。作为其中的一员,沈从文也安之若素,全然听凭生与死对他作出选择,甚而觉得这一切都是“照习惯办事,看起来十分近情合理的”。这种对社会现存秩序与观念的被动承认与接受,直到他的理性精神开始苏醒并认同“五四”新思潮时才彻底轰毁。
然而,传主的这一人生转变过程,在《从文自传》里,并非一个纯然的必然过程,而是交织着必然与偶然——它显示出作者对人生命运的认知与把握方式。作者意识到早年“自我”所处的时代特征及民族的整体精神走向,赋予自我人生选择以某种必然性,但同时,这种必然性链条随时都可能因人生的偶然性而断裂。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那场“女难”。这场“女难”不仅结束了他的初恋,也同时结束了他在芷江稳定而有“出息”的生活。
假如命运给我一些折磨,允许我那么把岁月送走,我想象这时节我应当在那地方做了一个小绅士,我的太太一定是个有财产商人的女儿,我一定做了两任县知事,还定做了四个以上孩子的父亲,而且必然还学会了吸鸦片烟。照情形看来,我的生活是应当在那么一个公式里发展的。
年轻时的沈从文
这一事关传主后来人生发展方向的选择中,同时交织着理性与情感的冲突。因情感发炎而冒出的傻气战胜了周围亲友基于现实理性对他的规劝,终于作成了他与家庭的一场灾难。但对后来的人生发展而言,这场灾难却阴差阳错地使他因祸得福。原来已获得预约的人生公式的被破坏,也许恰恰是另一个更大的人生公式的需要。
然而,这在当时,却没有任何必然性为之担保。即便后来在保靖,沈从文的理性精神开始觉醒,对新思潮的认同皈依获得了不可逆转的势能,但他跨出对其一生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步,仍然需要偶然性来推动。自己在一场病中差点死去与好友陆弢猝然在河里淹毙,恰恰是这两个偶然性事件,才促使他对生与死、价值与非价值、权力与知识、命运与意志人生诸问题的严峻思考,并作出了最后的抉择。这对传主而言,不啻是一场战争!
在经历了不易想象的生活磨难与严重的精神折磨之后,他终于跨出了地狱之门。当我们从深处把握住传主的这一精神历程,并意识到这最终的选择无法完全预料,甚至靠某些阴差阳错的人生因素来调节时,不禁使人替传主感到了一种后怕。才真正体会到作者叙述时那种“近于出入地狱的沉重与辛酸”。
这是三十年代的沈从文为自己前二十年立传。对别人理解不易,对自我的认知更难。从严格的意义上说,判定《从文自传》这种自我认知所达到的真实性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从另一个意义上说,《从文自传》却真实地披露了沈从文三十年代的自我选择。由于这一选择是沈从文思想、创作步入成熟期的产物自传中的自我认知,已经鲜明地体现出成熟期沈从文思想精神的特征。他后来的人生观及其在文学创作中的投射,都与这一思想精神特征相衔接。因此,它对理解沈从文创作的主题走向、人生意蕴以及叙述模式,都具有重要的启示性意义。
*本文经理想国授权摘自《沈从文经典名作》上册,较原文有所调整。
导语及摘编丨杨司奇
编辑丨张婷
校对丨翟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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