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帮忙的句子

时间:2023-08-26 02:21 | 分类: 句子大全 | 作者:浙江日报 | 评论: 次 |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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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不帮忙的句子

潮新闻 潘江涛

《野水荒村》施明德 92岁作

人与人交往,有的天天见面,话不投机,情若白开,隔夜皆忘;有的见过一面,通透坦诚,一见如故,一辈子亦难以释怀。

去年8月,施明德老先生仙逝,享年108岁,浙江乃至中国画坛痛失一位“寿高、艺高、德高”的蔼蔼长者。

花开花落,暑去暑来,每每想起施老当年赠画一事,感佩之情油然而生。

2001年10月,磐安县机关事务局把老旧的常委会议室进行重新装修。彼时,我担任磐安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还不到一年,有一天列席会议,听主持会议的领导说,会议室刚装好,墙壁还是白的,请办公室补补壁吧。

补壁不难,难的是要锦上添花。调任磐安县府办之前,我一直在新闻宣传部门当差,向磐安文化艺术界开口索要几幅作品想来不难,但将它们挂在常委会议室又觉档次低了一些。而磐安之外的书画家我认识的又不多,即便认识,也不一定张嘴就能讨来。

曾在《金华日报》谋生的陈星高那时已调来磐安林业部门工作。有一天,他来办公室串门,听闻我的“苦恼”,不假思索地推荐了施明德老先生的山水画。

施老的大名如雷贯耳,其作品多为写意山水画,非常契合山水磐安之主题。只可惜,我与施老素无交往,怎么联系?即便有了联系,贸然索要,润笔费又是多少呢?

如此等等,都是困扰我的难题。星高让我别急,并告诉我说,他与施老的儿子施晨光是好朋友,帮忙说说兴许能成。

说实话,当时的心理压力不轻。因为领导提醒“补壁”,说到底是办公室工作没有做好,拐着弯儿批评呢。

大约一周之后,陈星高便送来了施老的巨幅山水画。也许是我这个办事员没有交代清楚,反正画作一试挂,大家便觉得“笔墨有点粗”,与会议室整体装修风格不太协调,只好退了回去。

然而,更让我意外的是,没过几天,施老的儿子施晨光打来一通电话,告知父亲又完成了一幅作品,让我直接来家中取拿。

闲聊是在施老的画室进行的。那一年,施老已是84岁高龄,但精神矍铄,腰板笔挺,思维敏捷,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施明德,字峻辉,1915年生于东阳县林甘村,1931年入浙江省立七中(即金一中),1947年考入国立英士大学艺术专修科,毕业后长期担任中学教职,一生除从教之外皆坚持中国画创作,是金华画坛灵魂级人物。

东阳与磐安原本一家,地相接人相亲。他说,经安文朱色岭,再翻过“龙腾尖”山梁就是林甘村,这是地理上的亲近;1950年2月,他在磐安中学教授美术和中国历史,妻子王云苏也是老师——先在安文小学,后到深泽小学,熟知安文的风土人情,这又是情感上的融入。

施老撤去画桌上的纸张笔墨,把打算送给磐安的那幅画平摊在桌面上,再打开画室里的所有灯光。他说,前一幅属大写意,粗头乱服,非内行不易理解,而这一幅相对工整,线条简洁,雅俗共赏……

这幅画以六尺宣纸对开,49×198厘米,画题叫《苍茫云水间》,没有四五天时间恐怕是完不成的。施老小心翼翼地将它卷起,递到我眼前,说是辛苦我跑一趟,不好意思了。我用双手接过,感觉是沉甸甸的。

当我悄悄地征询多少报酬时,施老连连摆手,再三解释,绘画是一门艺术,既是自娱也为娱人,即便不说磐安是第二故乡,也是他工作过的地方,为会议室画一幅画是不能收钱的。

在磐安工作期间,我做了5年的“两办”主任。那时,我不懂绘画艺术,但对《苍茫云水间》却有别样情怀,越看越是喜欢。

“笔墨本无情,不可使运笔者无情。作画在摄情,不可使鉴画者不生情。”(清·恽南田)磐安是被大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山区,抬头看天,看到的都是被山峰围成的有棱有角的不规则的天。早晨,太阳从一座山坳爬上来;傍晚,太阳又从另一座山头滑下去,周而复始。许多日子,磐安山民晨起开门,云就迫不及待地飘进屋来。

施老匠心独运,精准把握这一地理特征和山水神韵,呈现给我们的便是这样一个真实的磐安印象:苍茫云水间,浩瀚丘壑中。

2008年1月,我履新金华市委宣传部。临走之前,我在会议室逗留片刻,悄悄作别自己在金华迎取的《苍茫云水间》。因为我知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而会议室又是开放的特殊场所,我这一别,说不定就是最后一眼了。

似乎也就在眨眼之间,磐安迎来复县四十周年,我调离磐安也已十六个年头。其间,曾与陈星高聊起施老的画作,他也不无担忧地说,磐安县府大院还是那个老样子,但会议室早已换装,《苍茫云水间》被人顺手牵羊也未可知。

说来凑巧,前不久受邀审读磐安县政协牵头编撰的《磐安岁月》和《影像磐安四十年》文史资料,忽然想起《苍茫云水间》,顺便问了问原先的同事,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施老的善心已被妥善保管。

“江月不随流水去,美名留于后人传。”(钟国友挽撰)有一次,金华一书画爱好者想收藏施老作品,双方在电话中谈妥价码。等他赶到家中,施老却突然变卦,建议他购买钟建洪的画作。施老直言钟建洪是自己的学生,来自衢州开化乡下,因为跟他学画,家庭经济困难。而且,建洪学得刻苦,其画作也不是拿不出手。

只是,收藏者并非慈善家,不愿按原先谈妥的价码付酬。施老理解,但要求价码不变,答应“买一送一”:买一幅建洪的画,送他一幅自己的作品,买两幅送两幅。

画到无求品自高。钟建洪回忆:“在家的日子里,每隔几天,先生都会来信,或论画,或鼓励……因为贫困,先生还经常资助我,把自己的画送人再让别人买我的画!一来激励我画画,二来让我自信。”

“有画酬岁月,无梦到功名。”听施晨光说,施老一生创作了2万多幅作品,到底有多少画作送人,实在难以计数。但我揣测,专门给一间会议室定制画作,笃定不会太多。

施老离世的第二天,陈星高驱车从磐安赶来金华,约我一同前往灵堂吊唁。望着熟悉的遗像,回首仅有的交往,悲切之情就像双龙泉水一样汩汩渗出——唉,不要以为我矫情,实在是眼腺发达,一遇大喜大悲之事,那潭无根之水便按捺不住……

往事如烟,无语凝噎。这一故事已雪藏二十二年,知晓者不多,我要不说,即便是磐安的机关干部,恐怕也不太清楚《苍茫云水间》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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