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整容的经典语录

时间:2022-11-11 18:25 | 分类: 经典句子 | 作者:每日学语文 | 评论: 次 | 点击:

现在流行整容,学会这4句地道句子,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每日学语文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关于整容的经典语录1

整容外科医生将她的脸皮下部切开。

The plastic surgeon undercut the skin of her cheek.

《21世纪大英汉词典》

看看这幅,你能认出这个正在进行整容手术的女人就是美女与野兽中的美女吗?

See this one, can you recognize the lady having cosmetic surgery is Belle inBeauty and the B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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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她把多余的体重减掉之后,她说她会花费上千美元在整容手术上来“重建自己的身体”,而这些费用她将要自己承担。

Once she loses all her excess weight, she said she would need to spendthousands of dollars on cosmetic surgery to “rebuild my body” — which she will have to pay for her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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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整容的经典语录2

夜,寂静。街上没有一个人了。各家的灯眨了眨眼睛,熄了。有一二处还亮着,接着很快也熄了。四下里静悄悄的。象黑暗里蹿出了只野猫,一条黑影蹑手蹑脚从一条小巷里闪出来。他环顾了一下左右,然后凭借修房屋搭设的脚手架,以极迅速的动作蹿到了120号门前,进“笃笃笃”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屋内悄无声息。没有人?“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比刚才重了许多,而且节奏加快了。不出所料,敲门声惊动了二楼房间的人。二楼的灯亮了。“谁呀?”那是一种非常深沉的声音。没有听见脚步声,显然那人是睡在床上发问的。门外的人停止了敲门,但他没有吱声,只是使劲地扭了扭门把手。这一下是有效的,二楼传来了脚步声。那人起身了,门外的人瞥了瞥二楼的窗户,虽然屋外搭着脚手架,但并不妨碍视线。透过淡色的窗帘,能够看到屋内有个人影在晃动。不多会儿,窗开了,一个头发斑白的人伸出了半个脑袋,向楼下望了望。“你找谁?”

为了不影响邻居睡眠,他压低了嗓音问道。“找你董剑敏!”门外的人一点不客气,直呼其名。“好的,你等等。我马上下来。”那个叫董剑敏的一边招呼,一边“咚咚咚”走下来。

凤凰街120号住的是整容医师董剑敏。董医生今年54岁,在整容外科方面是数得着的名家,曾经两次应邀到欧洲讲学。国外的一位青年化学工程师在一次意外事故中烧坏了面容,当他得知董医生医术高明能妙手回春时,专程赶来春城,请董医生动手术。董医生医术高超,收费合理,而且护理十分仔细,这使工程师十分满意。一个月后,他打算离开春城回国。可是上飞机前他被拦住了,原因是飞机场的工作人员怎么也不相信护照上那个面目丑陋的男人竟变成了英俊潇洒、面目清秀的青年。有关方面立即派人把董医生接去证实,机场人员才相信这是事实,于是让那位工程师踏上了归程。

现在董剑敏打开了门。来人穿着一件雨衣,把雨帽压得很低。天并不冷,而来人却戴着一个大口罩,把雨帽下露出的半个脸遮得严严实实。这样,整个面孔只露出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在夜色中有些发亮。董医生忙问:“有什么事吗?”来人一声不吭,他向董医生白了一眼,然后反手把门关上,独自走进屋里。

虽然还没有正式接触,但董剑敏已经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自己。他没有显出慌张,而且再一次不动声色地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来人说道:“请你给我整容。”董剑敏一听。连忙招呼:“真对不起,家里不具备做整容手术的条件。请你明天上午到我医院来。”来人嘿嘿干笑了两声,颇有兴趣地打量了董医生一阵,然后说道:“别装蒜了,你过去开过私人诊所,现在也常有人来求你业余动刀,你具动手术的条件。另外,我要告诉你,我是一个特一殊一的病人,”来人故意在“特殊”二字上顿了一下:“今天你要做的是一次特殊的手术”说着他迅速脱去身上的雨衣,拉去了遮着面孔的口罩。这时董剑敏看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青年,30岁上下年纪,个头高挑,身材魁梧,希腊式的额角和鼻子,眼珠中带点棕色,下巴微微往上翘,十分自信。一口整齐的牙齿衬托出嘴唇和颜色,卷曲的黑发向后梳,一直垂到衬衫的硬领上。如此英俊的青年还需要整容吗?董剑敏不理解。

对方是厉害的,他那百发百中的眼光一瞥,就看破了董剑敏的内心。他从容地说道:“请你帮我把现在的面容改掉。说清楚些,就是要把我改的不象我,懂吗?至于好看还是难看,我完全不在乎!”话已经挑明,要猜到对方的身份是不难的。来人一定是个罪犯,很可能是公安机关正在通缉捉拿的逃犯,为了躲避人们警惕的眼睛,罪犯才想到要改换面容。这时童剑敏的眼睛睁开了,睡意顿消。来人继续说下去:“你很聪明。我从你的眼神中知道你猜对了。江湖上有句话叫做驴子拉磨牛耕田,各走各的路。’这话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如果你肯帮忙,那么······”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两厚叠钞票,放到了桌子上。“如果你不愿意帮忙的话,那么······那人从腰间拔出一把闪亮的匕首;放到手里掂了掂,说:“董医生,你打算怎么办?”来人的目光象两把刀子,紧紧盯住董剑敏。董剑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是眼前的匕首确实闪着寒光。他朝匕首望了一眼,嘴唇便哆嗦了起来,连忙上前捧起了那两叠钞票,对来人说道:“好吧,我为你手术。”

董剑敏的医术是高明的,一个小时后手术已经结束。来人朝镜子中打量了一下那个不象他的他,满意地笑了。他用那又大又厚的手,在董剑敏上拍了拍:“不错,干得漂亮!哈哈哈,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陈一三了,而要出现一个崭新的张一三、李一三!”说完他站起了身子。董剑敏恭恭敬敬地把来人送到门外,小心翼翼地说道:“一般病人要先抹上层保护液,三四天后才能进行手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保护液虽然涂了,但没有充分进入皮肤,所以很有可能会发生反应。如果几天内皮肤有搔痒的感觉,而且脸上伴有红肿的颗粒出现,那么立即来找我,因为这有可能成为红斑狼疮。不及时处理会导致死亡的!”这句话好比一支针,刺到了那人的心里。他的脸一下变了颜色,出现了一种青灰的色彩,简直象戴了面具一样。他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下,说了声“知道了”,扭头离开120号。

那家伙一走,董剑敏立即拎起了电话,拨通了公安局的号码,把刚才发生的事向公安局同志说了一遍。接电话的是侦察科副科长孙路,他一听董医生描述罪犯的容貌,立即说道:“对,我们要抓的就是他。好,我们马上就到!”10分钟以后,两辆船型摩托箭一般地驶来,在凤凰街120号门前嘎地刹住。车未停稳,摩托上跳下三个公安人员。他们握着枪,旋风般奔上了楼。领头的是侦察科长孙路。他一进屋,立即用眼睛在屋内扫视了一遍,未见人影,于是急切地问道:“人呢?”董剑敏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淡淡地答道:“已经走了。”走了?走了还叫我们来干什么?孙科长用不满的目光看着董剑敏。可董剑敏一点也不着急,他笑容可掬地说道:“我打电话联系,是请你们做好明天的准备。放心吧,他明天准来!”罪犯明天准来,你能打保票?孙科长向董剑敏投去了不信任的目光。可董剑敏从容地点点头:“准来,他是网里的鱼,笼里的鸡,跑不了!”看董剑敏那自信的神态,孙路把手枪插进枪套,朝两位公安人员耸了耸肩。他们手臂垂在身体两侧,无精打彩地走出门

第二天深夜,没有月亮。夜色象件黑丝绒的衣服裹着周围的一切。整个城市都在静静地安睡,风儿不刮了,树叶不动了。可是凤凰街并没有安睡,在街尽头,出现了五六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他们动作极快,迅速地朝120号门前靠拢。当走到离目的地还有十来步远的地方,他们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人挥了挥手,这几个人立即散开,把背贴在四邻各家的墙上,注视着120号的动静。刚才发号施令的那人环顾四周,周围万籁俱寂毫无动静,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董医生家的门前。奇怪,他并不去敲门只见他两腿一蹬,便象猫一样上了门前的脚手架。身子只曲了两曲,已经到了二楼的窗台。二楼的窗开着。他轻轻一撑,身子如离弦之箭,射进了屋子。“咣当”一声,脚绊上了什 么东西摔倒了。

“谁?”窗口对面的那个角落里有人发问,听声音便知道是董剑敏。那人轻轻回答道:“我,陈一三”这时灯亮了。陈一三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个破碎的花瓶。花瓶中的花折断了,横倒着,花瓶中的水往外流到了地板上。董剑敏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找着拖鞋。

董剑敏问道:“怎么,红斑狼疮?”陈一三一声不语,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用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董剑敏。他在试探、在掂量。“你不用着急,快坐下。给你涂一种粉剂就没事了。”董剑敏指着面前的一把椅子,笑了笑说道。

看见董剑敏态度坦然,陈一三的心放宽了许多。他朝椅子走了几步,突然他刹住了步子。凡贼人一定心虚,生怕别人设陷井。他的眼珠子转了几转,最后目光在通

往外屋的那扇门上停住了。他侧过脸来对董剑敏说道:“你别唬我了!外屋有公安局的人。昨天我一走,你便打电话通知了他们,你设下圈套让我钻,没那么容易!”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喀嚓”一声,推上了子弹。董剑敏心里“格登”一下,难道这家伙真看出了问题?再转眼一想,并有什么破绽。看来一定是罪犯在用激将法,他想用这种恐吓的方法进行试探。董剑敏朝陈一三推了推手,苦笑道:“人注定要倒霉,买盐也生蛆。我一片好心,可……嗨,怎么说呢!你说我通知公安局,那么你走,马上离这儿。免得呆在这里提心吊胆,走吧!”

陈一三相信了,他把手插入腰间,向那椅子走去。突然,往外的那扇门“吱嘎”一声开了,声音很轻,象是被风吹开的一样。但是对于屋里的每个人来说,象是一种信号。听见门声,陈一三刷地变了脸色。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子一扭,便飞身上了窗台。这时,侦察科长孙路带着两个公安人员,象三道绿色的闪电,从外屋冲进门来。陈一三指着董剑敏吼道:“姓董的,我决不饶你!你等着吧!”说完呼的一声,从窗口中蹿了出去。孙路他们哪会示弱,也立即蹦上窗台,跃到了屋外的脚手架上,顺着脚手架滑下,直追到楼下。可是已经晚了,凤凰街上空空荡荡,还有什么罪犯的影子?只有路灯呆呆地站在那里,发出昏黄的光亮。

孙路垂头丧气地回到楼上。由于自己判断失误,所以楼下没有布置人。使罪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了!这时,他感到唇干舌燥。董剑敏的眼睛比针尖还尖。看见孙路脸色的变化,知道他正在为自己的失误而苦恼。于是倒了杯茶,递给孙路。:“小孙,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坏蛋就象杆歪脖子秤,到哪几都要翘尾巴,尾巴一翘,他们就逃不了。”

孙路打量着面前这个老人,想从他的眼神中了解他为什么具有非凡的判断力。他问道:“董医生,你怎么知道陈一三今天来呢?董剑敏哈哈一笑,说道:“这不奇怪。从他要求改换面容,我就知道他怕死。如果不怕死,就不怕被抓,不怕被抓,就不会来改换面容。正因为他有这怕死的弱点,所以我就用红斑狼疮来吓唬他。他果然中了我的圈套。其实,手木以后脸部出现搔痒红肿的颗粒是完全正常的。”另一位公安人员问道:“陈一三出现了搔痒和颗粒,为什么不去其它医生处就诊,而要冒着危险来这里呢?”“原因有三条,”董剑敏说道。“第一,我昨天装得象个胆小而且贪财的家伙,浑身打着颤,而且收了他两千元钱。他一定认为我这个胆小如鼠、鼠目寸光的人与公安机关无缘,他可以放心出入。第二,他迷信名医。加上我对他的病情最了解,他不找我找谁?第三,如果我报告了公安局,你们会布下天罗地网。他到哪里都一样,反正都存在危险。所以他还是朝我这儿来了。”

董医生的话象是拌进了味精,孙路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孙路想起了陈一三临走时那呲牙咧嘴的面孔,他明白这家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直至杀人。想到这里,他叮咛道:“董医生,陈一三很可能会对你进行报复。你可要当心呀!”董剑敏双手抱着肩,哈哈大笑:“我正愁找不到他呢!其实,罪犯并不可怕,从心理上讲,他们是脆弱的。他们知道自己的作为不得人心,是不堪一击的。如果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相信自己一定能首先在精神上压垮他。然后在心理上击败他!”

董医生外表纤弱,高高的个头,瘦瘦的身板,穿在身上的衣服就象挂在一个简陋的衣架上一样。他的头发已经斑白,眼睛很迷惘。左眼由于眼痛还常淌着泪水。他的容貌给人一种苍老的直觉,使人认为是一种人到暮年,与世无争的形象。其实,恰恰相反,他具有意志坚强、沉着镇定的性

格。陈一三逃脱以后,照理说董剑敏应该处处小心,有所防范,可是他毫不在乎,照常每天在别人还未起床的时候步行去医院上班,晚上九十点钟才踏着稳健的步子走回家去。一切太太平平。谁知第四天晚上,发生了一 件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晚上10点,马路上行人已经稀少,偶尔才有一两辆自行车急速的驶过。董剑敏在马路上走着,突然,他发现从弄堂拐角处闪出一个人来,面孔虽看不清楚,但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这人凭借着夜色,机警地穿行在马路的行人道背后,尾随着董剑敏。盯梢?董剑敏不由一愣。为了试探对方是不是跟踪自己,董剑敏立刻加快了脚步,急匆匆朝前走去。董剑敏斜眼向后瞟去,发现那人也加快了步子,和他保持着原来的距离。不多一会儿,董剑敏装着点烟,在马路边停了下来,对方没有与他擦身而过,是停止了前进,手足失措地朝四周张望着。不用说,他正是冲着自己来的!董剑敏感到十分奇怪,社会上盯梢一般分两种:一种是为“色”,被盯一般是妙龄女郎或漂亮的少妇,而董剑敏是个50多岁的老年男人!另种为的是“财”,被盯者一般是身携巨款或者金银珠宝之类,而董剑敏连食堂的饭菜票加起来,身边一共只有三块五毛钱。那么为什么他偏偏被中呢?无数个问号象十字街头的红绿灯,在董剑敏的脑子里时明时灭······突然,象在梦中踢到了一块石头,董剑敏猛地惊醒了。因为他想起了陈一三那件事。陈一三临走时恶狠狠的话语又在董剑敏的耳畔响了起来:“姓董的,我决不饶你,你等着吧!”凡看见过陈那铁青脸的人都会在脑子里种下一种恐怖感。这家伙是不会善罢休的,跟踪自己的一定是他的同伙无疑了!董剑敏抬头朝前面看看,离家已经不远了。只要加快速度赶回家中,大门一锁,就万事大吉了。可是董剑有种古怪的脾气,事情爱挑困难的做,馒头爱拣难啃的咬。今天既然陈一三找上门来,他哪里肯退避三舍呢?他要牢牢牵住这根绳头,把隐藏在后面的秘密拉出来!

想到这里,董剑敏随手扔掉了那截烟尾,低下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迅速地拐进了一个角落。那个跟踪董剑敏的家伙,看见老头拐弯,也身子一侧,想快步追上去。谁知他刚拐过弯,就象被一个无形的拳头击中了面颊,脑袋嗡地一下胀大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董剑敏已经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等着他!“你为什么跟踪我?!”乘跟踪者神魂未定,董剑敏单刀直入,抢先发问。“我…”跟踪者象触电一样呆住了,他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董剑敏的目光有一种穿透力,好象能看进别人的心里,从跟踪者一二秒钟短暂的尴尬神态中,他已经看出对方不是一个作案的罪犯,更不是一个作案的老手。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青年,年纪大约在22到24岁之间。皮肤白皙,面目清秀,特别是那双眼睛,董剑敏发现

其中隐藏着一种善良人目光中常有的神情。跟踪着的青年如同躲避强光一样,避开董医生目光,蓬乱的头发里渗出了汗滴,头低得挨近了胸脯。“我……我找你……有事。”董剑敏见青年吞吞吐吐。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于是指了指前面说:“外面不方便,到我家去坐坐。走吧。”说着带着青年走进了自己的家。董剑敏给青年倒了杯茶,那青年一边接过杯子,一边说道:“董医生,金钟手表厂特别仓库最近失盗,你听说了吗?”董剑敏不动声色。他从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了嘴上。“我就是为这盗窃案来的。”那青年的这句话使董剑敏产生了兴趣。他一边拨打火机,一边抬起眼睛瞟了那青年一眼。那青年继续说道:“我是金钟手表厂的工人。因两个同学在特别仓库工作,所以我经常去那里聊天。仓库失盗以后,我也很着急希望公安机关早一天把罪犯捉拿归案。昨天我偶然到白玉兰酒家去喝啤酒 ,在我背后的那个包厢里有两个人头靠着头在窃窃私语。起初我并不以为然,但是当听他们说到我们厂的盗窃案时,我心里便紧张起来,我屏住呼吸,侧耳静听。他们在谈话中说那起案子是‘一座山’干的,说那家伙有特殊的功夫,来无影,去无踪。公安局设下陷井想抓他,这家伙竟然杀出重围远走高飞了。他们还说一座山’的逃跑全靠他的七弟“小耳朵”,他们那次盗窃的赃物现在“小耳朵’手里。听到这里,我心惊胆战。我认识“一座山”,他叫陈一三,而且我也长着小耳朵呀!要是公安机关知道是“小耳朵”干的坏事,很有可能会怀疑到我头上!这次一听太意外、太突然了。我当时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怎么也稳定不了自己的情绪。于是我急匆匆离开了酒家。我今天是要求你帮忙,帮我把这“小耳朵,割掉吧!”董剑敏听了这话,脸色变得严肃了,问道:“他们还说了些什么?”“我当时心里很忙乱,听了几句,没敢再听下去,就离开了。”“那么这二人的高矮、面容你都看清楚了吗?”“酒家的灯光很昏暗,加上他们二人都坐着,所以面容和高矮都没有看清楚。”“这二人是男是女呢?”“两个都是男人。”董剑敏思索了一阵,对那“小耳朵”说:“你对公安机关太不了解了。他们办案是非常慎重的。哪里会因为认识陈一三,而且长着小耳朵,就把你圈进去呢?”听了董医生的话,“小耳朵”就象龙虾跌进了油锅里,闹了个大红脸。

董剑敏双手抱肩,在屋子里转着圈,陈一三的案件又一次闯入了他生活的圈子。既然这样,必须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董剑敏自小喜爱看侦破小说。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就能完整地讲述《血字的研究》、《巴斯克维尔猎犬》等故事。他

对柯南道尔笔下的福摩斯佩服得五体投地。

高中学习时,董剑敏又酷爱心理学和逻辑学。他暗暗下决心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心理学家或者当一名足智多谋的警察,可是进大学之前,父母硬要他学医,继承父业。董剑敏没有办法,只得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弃文从医,走上了医学的道路。现在机会来了,这就使他感觉到自己好象年轻了20岁,身上充满了力量。董剑敏开始用自己学到的心理学、逻辑学知识作为梳子,梳理着纷乱的思绪。

他走到“小耳朵”面前,说道:“你要求我手术,可以。但是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耳朵”问道。董剑敏眨了眨眼睛,笑着把嘴巴凑到“小耳朵”的耳朵旁,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小耳朵”一边听,一边鸡米似地点着头,连声说道:“可以,可以。”条件谈完以后,董剑敏立即作好手术准备。割除小耳朵是个简单的小手术,三下五去二,董剑敏就完成了。在“小耳朵”走出门去的时候,董剑敏叫住了他:“记住,明天晚上7点钟,白玉兰酒家。”“小耳朵”连连应声,走了。

二天黄昏的时候,董剑敏走进了白玉兰酒家。他来到包厢坐下,要瓶酒和几盘菜,一个人独斟起来。半个小时后,董剑敏有点醉了,面孔一阵红,一阵白,眼睛里出现了血丝。酒家里的人们都已经酒酣耳热,有的还在碰杯,人们眼光中都泛着热情。


董剑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到别人的座位旁坐了下来,海阔天空地和人家扯了起来。从人的特异功能谈到了印第安人的风格,从两伊战争谈到了目前世界上最新式的武器,从个体户发财谈到日本三菱公司的发家,从探戈舞步谈到了美国的现代舞,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多一会儿,酒家里的人都被吸引到了董剑敏的身旁,大家把他围了起来。人们对老头广博的知识表示赞叹,更多的是对他酒后的醉态进行嘲弄。老头再吹点什么新鲜的听听。”“老头,别光喝酒不说话呀!”这时,“小耳朵”也挤在人群中。他喊道:“老头,你说了那么多,都是些大家听厌了的东西。要是你真的耳灵目聪,就说些大家不知道的事,怎么样?“对,你消息灵通,就说些新鲜的,也好让大家长长见识!”旁边的人附和道。董剑敏眯缝着眼睛,得意地看了看周的人。嘿嘿地笑着说:“新鲜的,有是有,可就是不能说。要是嚷出去······”

“小耳朵”连忙喊道:“什么不能说?我看你肚子里就这几套。其他的还能知道什么呀?”这下董剑敏火了。他满脸通红,站起来说道:什么我不知道?就连金钟手表厂失盗以及昨天公安收到匿名信这等机密的事,我全知道”听到失盛盗与匿名名,大家立即有了兴趣,纷纷听着董剑敏说。董剑敏眼睛半闭着。

他一口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酒,说道:“好,说就说。金钟手表厂特别仓最近被盗,你们知道吗?公安局正在抓紧时间破。大概罪犯已经知道逃不了了,所以昨天写了一封信给公安局。信中说,“我参加了这次盗窃。我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迟早要败露,因此想来自首。但又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从宽发落。如果从宽,我便来认罪。希望你们立即给我个回音。因为我害怕,不敢写姓名。在幸街30号口有个布告栏,你们就以某家长对离家出走孩子的表示来与我联系,我会常去那里听消息的。”说到这里,董剑敏朝四下里望了一下,然后对大家说:“这件事是绝密的你们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否则我那吃公安饭的侄子要倒霉了。你们答应吗?”

大家一阵哄笑以后,各自散去。这时,董剑敏好象酒醒了许多,指着他们的背影骂道:“你们这些混蛋,要是传出去,我怎么向侄子交待呢?我这人吃亏就吃亏在这张嘴上!”表面上看,董剑敏火冒三丈,可心底里却象吃了沙瓤西瓜一样,甜爽透了。因为他的一步妙棋已经走了出去,就看结局如何了。谁知道仅过了一天,那个董剑敏胡编乱说的“匿名信”故事就象风一样在整个春城传开了。幸福街30号门口的布告栏就在整容门诊部的对面,董剑敏在门诊室一抬头,就能看到布告栏前的情况。这一两天来,董剑敏发现布告栏前人多了不少。平时布告栏前冷冷清清,偶尔才有一两个人光顾,看到时机成熟,董剑敏立即写了一张启事,乘半夜无人之际贴了出去。这是一张寻人启事。上面写道:“阿毛,你走后家中一直为你操心,四方寻找,可是终无下落。希望你见告示后速返家中。你过去做的错事是严重的,但只要你早日回来,一切都可以商量。我们不念旧恶,宽而谅之。”启事贴出去以后,董剑敏经常注意着布告栏前的动静,看告示的人不少,可就是没有人去揭这张告示。董剑敏心里十分纳闷,难道自己的计谋失算了吗?第四天下午,终于出现了一个揭告示的人。董剑敏一见,连忙奔出去,一把将那人揪住。那人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董剑敏。董剑敏说道:“这告示是我贴的。我儿子离家以后始终没有回来。这告示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偏要揭它下来!”那人一愣,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董剑敏道:“走,到公安局去!”正在这时,人群中挤进一个人来。他轻轻地推了推董剑敏说:“董医生,你放了他吧,他不是坏人。”董剑敏回头一看,咦,这不是“小耳朵”吗?这时董剑敏真是大雾里看天,迷迷糊糊了。开始时这家伙要割除小耳朵,讲出了白玉兰酒家听来的消息,象个老实的青年。接着配合我在白玉兰酒家一起放风,说盗窃犯中有人要自首,公安局收到了匿名信。现在罪犯揭告示,他又跑出来叫我放了他。难道他真是他们一伙的?真是下雨天出太阳,阴阴阳阳让人猜不透,要放了揭告示的罪犯,董剑敏哪里会肯? 他坚持要送那人去公安局。在他的执意下,董剑敏押着“小耳朵”和那个揭告示的人走进了公安局。

孙路一见董剑敏,连忙上前与他握手,并且指着“小耳朵”和那揭告示的人说:“他们两个是手表厂的工人,也是业余侦探。他们为了向你学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向我学习?”董剑敏不由一愣。他不理解地望了望侦察科长孙路和那个“小耳朵”孙路已经看出了董剑敏的疑问,便拍了拍“小耳朵”的肩膀说:“你们自己说说,怎样开头,怎样发展,怎样结束的。”小耳朵愣了一会儿,红着脸,开始向董剑敏讲述事情的真实经过:原来,金钟手表厂发生盗窃案以后,“小耳朵”他们几个业余侦探也想为厂里出力,捉拿那些盗窃犯,可是作了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正在这时,“小耳朵”听舅舅孙路讲起了董剑敏,说他有十分高明的心理学破案的本领“小耳朵”他们决心跟董剑敏学点。另外,“小耳朵”的女朋友对他长的小耳朵有意见,几次提出要他开刀切除。基于这两点原因,他们就凑在一起编造了一段白玉兰酒家的故事。想不到董剑敏真是个维护社会法制的热心人,并立即着手设计破案。董剑敏在酒家讲了那个“匿名信的故事”以后,“小耳朵”他们四处传播,想不到果然有效。告示贴出的第二天,就有三个参加手表厂盗窃案的罪犯去公安局自首了。董剑敏听到这里,真是钥匙在心口上,开心哪。想不到他们的计谋果然生效了!“小耳朵”和孙路好奇地问:“董医生,你怎么知道罪犯一定会中计的呢?”董剑敏哈哈大笑:“盗窃案一般都是多人作案,这就有了破案的基础。我知道罪犯之间都是相互猜疑的。他们除了自己,对谁也不放心,生怕同伙去公安局自首。当他们听说有人写信给公安局时,一定相信这是事实。现在公安局表态不念旧恶,宽而谅之时,他们会不争着往公安局跑吗?我估计罪犯会来揭这张告示的,因为这是公安局表态的凭据嘛,所以刚才把你们抓了。”

孙路告诉剑敏,根据三个罪犯提供的线索知道,陈一三没有离开春城,而是蜷藏在市郊某一家废了的旧库房内,公安局已派人前去将陈犯捉拿归案时屋外传来了警车的警笛声,尖尖的长长的,传得很远很远。一听这振奋人心的声音,董剑敏的嘴巴就象秋天的棉桃,怎么也合不拢了。他握着孙路的手,摇了摇,轻声说了句:“我们肚利了!”

踏出公安局的门,董剑敏兴冲冲走回家去。当走上楼梯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兴奋,想象着陈一三被捕时的景象。走到门边,董剑敏发现门没锁而是轻轻地掩着。记得早上出门时,象往常一样用力把门拉上的,现在门怎么开了?一定是风吹开的。董剑敏也没心思去理会,用肩膀抵了一下门,门开了。屋内坐着一个人,他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谁?陈一三,满脸杀气的复仇狂!象天空中滚过一阵沉雷,在董剑敏中枢神经里立即起了回响。陈一三不是被公安局抓去了吗?不,错了,公安局一定扑空了?董剑敏睁大了眼睛,往后退一步,嘴唇微微颤动一下。他好象要呼喊什么,但是他没有发出声音来。“没想到吧?我会在这儿!”陈一三得意洋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傲视着董剑敏。董剑敏知道这时候自己越慌张,局势将越不利。他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一声不响地注视着陈一三。“今天我来的目的,你是清楚的。为了什么?为了复仇!”说着陈一三“咔嚓”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董剑敏面前扬了扬。但是董剑敏竭力不让自己的慌乱在行动中流露出来。他望了望窗外,答非所问地对陈一说:“怎么,你又从窗口进来的?嗨,这该死的脚手架!”陈一三这一次不是越窗而入,他是用万能钥匙打开了大门的锁,大模大样走进门来的。董剑敏知道脚手架是今天早上拆除的,但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出对策,他故意这样说。“妈的,谁与你讨论这个?我要问你的是,你为什么老是和我过不去?你把我出卖给警察,我差点儿被逮住。我那天放了你,可是你得寸进尺,竟然在白玉兰酒家放风,动摇我们的军心。今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要杀了你,把你剁成肉泥!”说着举起匕首向董剑敏扑去。匕首横在脖子前,只要对方手指一勾,董剑敏立即魂归西天。

有人说,当死亡还是影子的时候,人是害怕的,因为你还有生的希望,当死亡已经降临到面前的时候,反倒不那么可怕,因为你没有了生与死的选择。现在董剑敏与死亡近在咫尺,他反而感到一种出奇的镇定。他突然对着陈一三哈哈大笑,笑得脸也红了。陈一三不由一怔:“你笑什么?”他的匕首歪了。董剑敏指了指陈一三的脑门:“我笑你这儿怎么不开扇窗!”开窗?陈一三更感到莫名其妙。董剑敏从容地说道:“你本来只不过是犯了盗窃罪,根据你的罪行,充其量也不过判个十年八年的,现在你杀了我,性质起了变化。那就不是十年八年,要一命抵一命!陈一三,你想过没有?我今年已经50多岁,你不杀我,我又能活多久呢?用你一条年轻的生命与我相换,太不值得了吧?”不知为什么,陈一三的匕首在颤抖。董剑敏继续说道:“陈一三,你犯了盗窃罪,这是无法抵赖的。公安局要抓你,你就逃,就躲。你想过没有,即使你能侥幸地逃脱,但一辈子就这样完了!担惊受怕,到处躲藏哪一天能算到头呢?一辈子象老鼠一样终日不见阳光,而且无时无刻不在担忧。这样生活几十年,值得吗?我看不如跟我走,到公安局自首去,要求宽大处理。这两种前途,你自己掂量吧!”

这几句话功效不小。陈一三鼻尖上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脸深深地埋在两只大手之中。他的肩膀在抖动。董剑敏望着陈一三那失神的样子,嘴角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看来胜利在望。突然,陈一三霍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鼓着两只青蛙般绿幽幽的眼睛,对董剑敏说道:“姓董的,你别唬我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明白。这次得手的是个大数目,什么十年八年,一定会用命相偿的。有我跟你去死,不如我杀了你,然后我在自杀。”


“等一等。”董剑敏镇静地说道:“我并不怕死,但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有个简单的要求。我想喝一杯桔子水。你看怎么样?”陈一三眉头一皱:“好吧,不过,动作快些!”董剑敏打开了冰箱,从冰箱中拿出了一瓶桔子水,斟满了两个玻璃杯。他把其中一杯放到陈一三面前,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在自己面前的那杯桔子水中倒了些白色粉末,“你干什么?”陈一三不解地问道。“这是我的习惯。每天晚上临睡前,在桔水中放些苏打粉。”说着他拿过一根筷子,在杯子中搅拌了一下,然后捧起了这个杯子。“慢!”陈一三突然拉住了董剑敏的手,从他手里夺下了那只杯子。他把杯子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又抓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只杯子,朝杯里的桔子水了瞥一眼。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把两个杯子换了个位置。他用命令的口吻对董剑敏说道:“喝!”自己一仰脖子,将杯子中的桔子水一饮而尽。董剑敏笑了笑,也将桔子水喝干了。

突然,凤凰街的尽头传来了尖厉的警笛声,董剑敏一下子振作起来。陈一三听见警笛,脸在抽搐。他又一次握起了那把匕首。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感到脚下软软的,象踩在云上面一样,人要飘起来了。妈的,这是怎么搞的!陈一三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董剑敏的当,但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定是老头子捣的鬼。想起来了。一定是刚才那桔子水中的白色粉末。那不是苏打粉,而是麻醉药!妈的,可恶的老头子完全掌握我的心理,诱我中计!陈一三想发作,可是已经力不从心了。他猛地向董剑敏扑过去,董剑敏一闪,躲开了。这时楼梯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不用说一定是公安局的人来了!陈一三突然想到了董剑敏刚才提到的脚手架。对,我象上次一样,还是从窗口出去,顺着脚手架滑下去。想到这里,他扑到了窗台边,爬上了窗台。董剑敏大喝一声:“站住!”陈一三哪里肯听?向窗外扑去,只听见“扑通”一声,陈一三跌了下去。这时门开了,孙路和“小耳朵”他们奔进了屋。“董医生,你没有事吧?”他们问。董剑敏点了点头。“小耳朵”说道:“公安人员赶到陈一三的住处,扑了个空。我就估计他会来找你,所以我们立即赶来了。”董剑敏说道:“陈一三中了我的计。先是喝了拌有麻醉药的桔子水,然后从拆了脚手架的窗口跳了出去。走,我们下去看看。”说着他们来到了楼下。这时陈一三已经被公安人员押上了警车,他的左脚脚骨断了。警车拉响了警笛,朝医院的方向开去,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关于整容的经典语录3

编者按:整容,从一开始的惊世骇俗,到今天已经被很多人接受,甚至变成一个热门的产业。我们应该怎么思考这一问题?文华博士曾经研究过中国的整形美容,最近她的著作《看上去很美》出版,我们请她聊了聊这个话题。

文华,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博士,长期工作于性别研究和国际发展合作的领域,现就职于联合国人口基金驻华代表处,从事推动性别平等和妇女健康的工作。

采访 | 郭玉洁


1

正午:您一开始是怎么选中整容这个题目的?在您研究的时间段,2004、2005年,整容还不是那么普遍的现象吧?

文华:因为我的背景是社会学、人类学、女性学,所以性别问题、身体和医疗的关系一直都是我比较关注的。

最早注意到整容这个话题,是2004年。当时是一些新闻媒体的报道,有一个词“人造美女”,就是指整形的女性,现在已经不再用这个词了,可是在2004、2005年,这个词铺天盖地,“人造美女”、“人造美男”,不仅是国内的媒体,包括BBC、CNN,很多大的国际媒体也在报道。应该说这也是我一个研究的缘起,外面的世界很不了解,为什么中国突然之间会有“人造美女”的选美大赛,大家都觉得很不理解。碰到这些问题,我也很困惑,回答不出来。我也觉得,有那么多报道毁容的、失败的手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女性去整形?还是人类学者的好奇心,把我带到了这个研究里面。

正午:您刚才讲到BBC、CNN的报道,这种西方世界的关注和好奇心,我觉得很有意思,似乎有一个提问与回答的关系。

文华:我觉得称之为西方对中国的想象也好,或者说是西方视角中的中国,当时他们那种视角,还是把中国看成是一个很闭塞、很保守的国家,跟毛时代联系在一起,会很困惑突然怎么中国会有专门的整形美容选美大赛?这跟他们想象中的中国有一种断裂。

正午:那您一开始进入这个田野的时候困难吗?我看您在后记里面讲到,是景军老师介绍您进入最初的田野的?

文华:对,其实还是很难的。人类学的田野调查,传统上可能更多关注一个村落,一个小范围的封闭社区,即使那样的田野也会有很多挑战,何况是城市里开放的空间,又是整形美容,涉及到很多大家不愿意说的事情,如果要在一个医院里做调查,又会涉及到很多商业的秘密,很多营销策略,或者不规范的东西。所以要进入到这样一个田野,的确是非常困难。

我在香港中文大学读书的时候,景军老师刚好去我们学校,有机会跟他交流,那时候聊到了我对身体、性别感兴趣,他就说,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整形议题。所以也是受他的启发。我在书里面花了一章写郝璐璐,中国第一人造美女,最开始也是通过景军老师的网络,找到了郝璐璐的联系方式,这样就联系上了,也蛮关键。然后通过滚雪球的方式,不断再去认识整形的医院、医生。

正午:这些整容的女性怎么理解您的研究?她们最后接受您是因为什么呢?

文华:人类学的田野调查很多时候强调的都是参与式观察,虽然我没有在自己身体上做手术,但我尽量进入访谈对象的生活、氛围、圈子,跟她们建立起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如果我去问一个女性,你为什么做整形?她当然回答说我为了要漂亮,为了要美,第一句话都是这样的。要突破进去,需要前期建立的信任,只有这样,才能不断的聊天,不断地互动,把每一个访谈对象后面的个人经历,故事,慢慢带出来。包括像郝璐璐这样的公众人物,当我去接触她的时候,她可能也会猜想,我是不是带着一个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她。作为学者,我会批判的反思,但是我也会让她们明白,我更想做的是理解,想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的位置上。

2003年,郝璐璐接受了一系列整容手术,并公开这一过程,为当时做手术的医院做广告,被称为“中国第一人造美女”。之后,整容还在继续。图中为2006年9月8日,郝璐璐在济南市美容整形医院进行免费整形手术。来自视觉中国

2

正午:从您书里的内容来看 ,2003、2004、2005年,算是中国的整形美容发展非常关键的时段?

文华:对,我是这么理解的。在此之前,这个现象一直都有的,郝璐璐也绝对不是第一个进行全身整形手术的女性,但是她是第一个被放到了媒体的聚光灯下,进行了商业上的运作。而且,在我做田野调查的时候,各个地方电视台都有各种各样的整形美女真人秀,往往也是跟医院合作,找一些愿意做整形的女性,提供免费的整形手术,整形真人秀后来是被禁止了。

整形的数据很难拿到一个全国性的统计结果,但是从新闻媒体的报道,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产业那时候很快发展了起来。包括一开始给郝璐璐做整形美容的那家医院,2003年月营业额只有10万元,郝璐璐的项目之后,月营业额一下子增加到了200万-300元,直到现在依然是业内非常有名的整形医院之一。

正午:您对郝璐璐的感觉怎么样?为什么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她可以这么高调,有这种信心出来被报道,成为这样一个标志性的人物呢?

文华:我在接触她之前,也看了很多报道,也有我的一些预设,后来跟她接触以后,并不会觉得她跟我的女性朋友有特别不一样。当然我在分析的时候,可以带一些批判性的视角,去看它后面政治、经济、文化的根源。

我觉得当时,医院说提供这样一个免费的整形机会,给医院做代言,她答应了,但是她可能并没有想到这会成为整个行业标志性的事件,甚至会被国内外那么多媒体去报道。对于个人来说,是有一定的偶然性的。

正午:您的书中讲到了下岗女工和打工妹整容的故事,这些也是您一开始就设想好的吗?还是在采访的过程中逐渐出现的人物?

文华:肯定不是事先设想好的。我做调查之前,多多少少会有些先入为主的想法,会认为做整形的女性一定就是年轻的,白领阶层或者是演艺圈。但是我在做田野的时候,逐渐地意识到整形的女性并不是单一的群体,而是非常复杂多样化的,涉及各种各样的阶层,各种各样的身份,各种各样的年龄。最后写书的时候,选取了几个差异化比较明显的,比方说下岗女工,打工妹,也有白领、金领阶层。这确实是我想要让大家看到整形群体身份的多样化。

正午:的确,尤其是下岗女工的故事,您在书里面指出了整形背后中国社会的变迁,1990年代的产业重组,社会主义时期的女性被排除出了工业体系,只能进入服务业,这个过程特别重要,没想到最后跟整容的话题联系在一起了,还是挺有意思的。

文华:对,整个的社会变迁,社会快速发展的过程,我在做调查的时候,从几个角度去看这一现象,性别的维度,消费文化的维度,媒体的维度,国家的话语,全球化的维度,它让我感觉到,女性的身体,实实在在的一个有血有肉的身体,有各种各样的力量作用于这一身体上,这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都体现在女性的身体上,一把手术刀上。

正午:在产业转型中,美容产业也在快速增长,包括从农村来的打工妹,也进入了美容业,一个由女性充实、也为女性服务的行业。她们身上都体现了社会变迁的过程,不同力量在身体上较力,您也提到,身体和市场、国家之间的关系,这是一个全球性的现象吗?还是说它有一些中国的特色在里面?

文华:我觉得身体成为各种力量较力的场域,这个是共性的,很多西方的理论,特别是福柯,都讲到了各种力量对身体的控制和规训,或者说消费文化、消费主义对身体的影响,很多都是有共性的。

国家、身体和市场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也是非常核心的主线。比较有意思的是放在中国的社会历史背景下看,我的书里也讲到到了整形美容手术最早进入中国,中西方不同的身体观、中西方医学理念的冲突,再到后来国家话语对身体的规训。比方说毛时期没有整形美容手术,只有整形修复手术,其实技术是有的,但是什么样的手术可以做和流行,是跟关于身体的意识形态话语密切相关的。

中国快速地进入到了市场经济,消费文化的影响非常大,市场逐步占据了很大的话语权,但是国家并不是完全退出了,它有很多力量来协调,中国从以前很闭塞的状况,突然之间走得还更远。消费主义快速发展,包括今天的沟通方式,各种美图秀秀、滤镜,再加上美容APP,我觉得中国是很有意思的一个研究对象,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快速发展,它最终影响到了女性对身体的感知和实践。

正午:您的意思是,中国的消费主义,在很短的时间内发展得比其他国家还要更剧烈?

文华:对,整形美容手术跟整形修复手术和其他医疗不同,它并不是必须的,但它是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消费主义就是不断地去制造欲望,制造完美的身体形象,让你始终去欲望。而中国在快速的社会发展和变迁中,大家都会经历一种焦虑,生怕被落下,大家都要找到一个方式确保我不被落下,很多整形的女性,她也并不是认为我做了手术,生活从此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大家都觉得,我需要一个敲门砖,我需要一个奠基石,我至少需要一张漂亮的照片放在简历上,让我先得到这个工作。很多都有这样的一种心态。

就以网红来说,当人们看到在快速变化的社会里面,有的女孩因为长得漂亮,或者说她通过整形,能够迅速地带来财富、资本、机遇,就有一种示范效应,大家就会觉得既然她能够一下子挣那么多,那我是不是也考虑一下。随着网络的兴起,对身体的关注比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正午:您提到网红,女性的美貌一直能带来直接的利益,但原来大部分是在人际关系的网络里面,但是网络出现之后,这种情况就改变了。

文华:也是随着传播方式的改变,现在大家都用手机,都ps照片,都自拍,我的朋友也经常说,这图不P一下,都不敢发。以前还没有那么直接,现在大家看到的几乎都是网红脸,医院也有网红套餐,以前说是人造美女,现在都是美容经济、颜值经济。

正午:关于这一点大家也讨论得越来越多,包括网红脸,一方面想整得更漂亮,但是另一方面就发现……

文华:整得都一样。

正午:对,放到一个长的时间段里,可能会更有意思,到底这个效果是什么样的,给她们带来的影响是什么,大家的观感会不会发生变化?

文华:我觉得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整成网红脸,也有一些女性追求更自然的效果,但是网红脸,可能因为大家关注得比较多,放到了媒体上,就成了现象。

3

正午:您在书里引用了鲍德里亚的分析,说我们生活在“模仿的时代”,您说:“媒体无止境地制造美丽而年轻的形象,当不切实际的形象被视为理想的美,我们正生活在一个真实沦为了媒体、广告、电视和电影殖民地的世界。”现在这种情况更严重了吧?

文华:我提到鲍德里亚,是谈传媒和影像的影响,传媒呈现出了完美的形象,一种超真实的影像,随着科技的发展和技术手段的进步,可以通过整形对身体进行改造,这种超真实的影像变成了可及的。这里面涉及到传媒、影像技术和生物科学、医学技术对身体的影响,随着技术的发展,它的边界和深度在不断地扩展。

互联网和新媒体带来的影响很大,现在通过手机,人所有的生活、沟通,都放到了一个手机里了。如果回到整形手术上来,现在有很多整形app,通过app,把线上、线下嫁接到一起了,你可想而知,它所带来的客户群体有多大,通过手机app咨询、下单,最后做了整形,这跟以前的沟通、交往和营销方式,完全不再是同样的体量。前些天我坐14号地铁,看到一个整容app的广告,广告语说,“查口碑、比价格 看400万真人变美日记”。也就是说,在app里你可以看到这些整形美容手术的消费者,真人的图片、故事。

正午:现在很多科幻片里讲到改造身体,把机器植入身体,这和整容是一个问题吗?

文华:这也是很重要的问题,半机器、半人的赛博格,从大的视角来看,它的确都是随着科技的发展对身体的入侵,身体成为了被改造的场所。技术和身体的关系,包括很多人讨论的代孕,未来应该有更多的学者去关注这个领域。

我之前在网络上看到过一篇清华大学刘兵教授的采访,他是做技术史研究的,其中一些观点我很赞同,他说现在我们对整形的研究,还局限在社会学家、女性主义者、人文学者,很少人关注整容技术和医疗话语、科技的关系。实际上科学技术的话语,在整形广告、整形手术和相关舆论里面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它和商业资本,和社会性别的观念,消费文化,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目前这方面的研究目前还很匮乏。

正午:因为技术发展得太快了,也需要一些伦理上的讨论,比如人体的改造是不是应该有一些界限?

文华:这方面的确讨论得不多。这个领域又很重要,未来随着科技的发展,通讯方式、沟通方式和传播方式的改变,身体和技术的研究,其实非常重要。

正午:我感觉您写的那个时代,整容还比较有争议,现在大家基本上处于一种接受的状态,它已经变成一个现实了,只是你动多、动少的区别,是不是有这种观念的改变?

文华:我觉得要看接受程度,跟2004、2005那个时代,肯定是有变化的,接受的度是比那个时候高,但是也要区分手术吧,比方说谁做了一个双眼皮手术,隆鼻的手术,可能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你要做一个隆胸手术,可能就还是会有疑问。对于一些手术,像割双眼皮,还有微整形,市场已经是把它给正当化了,不再看作是洪水猛兽。

正午:您当时采访的那些人,后来有联系吗?她们现在状态是什么样子,您知道吗?

文华:这个倒没有再联系,这也是一个遗憾,我做这个研究可能是一个横切面,一段时间内这些人群的状态,最近书出来以后再想,如果能够在一个历史跨度内,再来看她们生活的变化,整形美容手术是不是真的带来了她们所期待的变化,我觉得会非常有意思。我接触过的一些人,也会发现大家可能做手术的时候,会认为从此怎么样,有的会带来一些变化,有的可能也未必是像想象中的那样。

2018年4月26日,北京2018GMIC全球移动互联网大会上,一个美容APP的摊位。来自视觉中国


4

正午:您在书里面讲到一些经典的女性主义理论对整容的批评,包括像迎合男性凝视,但是像包括郝璐璐,还有其他人,她们会说她们不是为了男性,是为了让自己满意,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挺普遍的话语?

文华:对,这个是很普遍的。一般来说,去采访一个女性,很少会有人说我做了这个,就是为了取悦我老公。她们会说,这个是我的身体,我要美啊!基本上我采访到的大部分女性都会这么去说,但是我觉得,市场的话语、资本的话语和父权制话语,是一个内化的过程,很多时候是无意识的,包括就业中的歧视,婚姻市场对女性容貌的关注,其实内化了这些话语。

但是这并不是说所有整形的女性,都是盲目的。我不同意这么简单化的观点,的确女性主义经典的批判立场非常重要,也非常对,但是这并不是唯一的视角,也要看到在这里面,女性通过整形,想要在一个已经限定的空间内,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福利,这里面也还是有一些能动性在里面。我觉得要把它看成一个更复杂的现象,而并不是二元对立的问题。

正午:这个能动性怎么体现呢?

文华:女性通过整形美容手术的能动性,分不同的层次。大部分人是把整形看作是投资身体资本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福利,有一些女权主义者也提到,如果要通过整形来挑战现有的规范,那不应该是按照现有的标准来整,而是应该突破单一的美的标准,甚至应该整丑。这样的整形手术,才是一个挑战,突破了原有的美的标准,市场、男性凝视的束缚。但是从现实来中,除了在做身体行为艺术的人,可能很少有人这样来做。也有另外一种现象,前段媒体上也报道了,韩国一个女孩掀起的不化妆运动,从出发点上有点类似。

正午:我之前看过台湾学者甯應斌关于身体政治的文章,他有一个观点我觉得很有意思,他说,个人化的自我在急速发展中,男性有很多活动可以强化了自我,但是女性,由于就业率、薪资水平等方面的不平等,相对缺少条件,所以外表、身体就成了表达自我、发展个人主义最重要的手段,现在很多人也提到自恋文化的兴盛,您怎么看这个观点?

文华:某种意义上是有关系的,身体是很有意思的,它是个人表达的方式,很多女性在讲的时候,也会用这个作为很重要的话语。

《身體政治與媒體批判》,甯應斌编著,台湾巨流图书出版。本书集合了一些台湾学者关于减肥、刺青等身体议题的论战

正午:现在很多男性也整容,他们和女性整容的状态有什么不一样吗?

文华:男性整容,我没有亲自去做研究,但是我觉得男性整容还是在消费主义的文化下,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很难逃脱它的逻辑。可能女性首先是它的目标人群,但是随着发展,男性也难以置身其外,但是男性选择什么样的手术,他要表达阳刚气质,还是小鲜肉,就就是涉及到男性气质和身体形象的重塑。以前比较崇尚阳刚之气,现在所展现出来更多是有阴柔气质的。可以看到男性什么是美,什么是帅的标准,其实也在变化。

总的来说,还是消费文化的影响。有一些整容的女性,她们会说,有些时候对自己的身体某个地方不满意,就会一直非常执着,非常影响对自己的认同,直到把这个事情做了以后,就不再受困扰了。因为你生活的周遭所创造出来的氛围,就是美图滤镜,皮肤一磨就磨好了,再一戳就能戳瘦了,不断看到一个完美的身体形象,大家就觉得,我也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达到这样的形象。

正午:如果是通过滤镜来想象自己的话,岂不是永远都不会满意?

文华:是,我听到过两个结论,一个是通过滤镜就美化了,为什么还要做手术?另一个是,我之前在网络上看到一个研究,整形的增长,和大量使用滤镜和美颜的app,还是有关联的。如果总是看到自己可以这么美,最后可能还是会借助手术。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人都会选择整形,只是增加了可能性。消费文化很厉害的一点,就是它总是会不断的营销,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去制造欲望,因为只有不断的制造欲望,不断的制造消费,它才有可能不断的维持它市场的繁荣。

正午:前段时间我也看到关于滤镜的讨论,因为有的手机现在拍照没有真实模式了,全部都是滤镜,很多人在批评,您觉得像这种情况,会出现一个反弹吗?最后大家受不了一个虚假的世界了,有这种可能吗?

文华:我觉得不同的声音是肯定会有的,在任何一个时候,都会有不同的声音,只是看它力量的大小。包括整形,技术对身体的干预和侵入,一直会有很多探讨,但是它在多大程度上能达到挑战的效果,就还不是那么容易吧!

正午:您还是比较悲观的。

文华:怎么说呢,我们过去认为不可能的很多东西,到现在都日常化了。有一个记者采访我的时候,她说你会不会想到有一天,你坐在咖啡馆里面,旁边都是整形过的人。我说还真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个场景。但是我们以前认为很荒谬的、不可接受的、技术对身体的改造,未来都有可能发生。

我前段时间在伊斯坦布尔,跟朋友喝咖啡,我就看到很多男性头上都包裹着一个白的东西。后来我就问了,他们说很多男士去做植发。原来伊斯坦布尔的植发就像韩国一样,东亚的女性去做整形手术,那边很多男性选择去做植发。

正午:您之前讲到和国家的关系,是不是说八十年代以来,市场的力量越来越强,国家对身体的管控是慢慢减弱的?

文华:我觉得国家、市场和身体,三者之间的关系永远是一个动态的。国家对身体的控制或干预,可能不再像原来那么直接,但它始终是一个复杂的动态关系,这个不局限于整形,而是比方说女性的生育。

它可能会在某一个议题上更直接的干预,某些议题上可能会退出来,让市场来扮演更大的力量。有时候它不是直接的,而是更微妙的,通过市场来代表或者是来代理它管理。比如一些重要的场合,我们还是会用年轻美丽的女性来代表中国的形象,比方说全球化以后,很多人也会说,我们所推崇的还是中国的古典的,含蓄的美,但是也是进步的、开放的这样一种身体形象。女性的身体形象仍然是国家形象的表达方式。

文华博士。由受访者提供


《看上去很美》,文华著,华东师大出版社2019年5月出版


—— 完 ——

题图为2018年7月19日,沈阳,一些“网红”纷纷走进整形机构来为自己塑形。来自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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