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关于爱国的名言
时间:2022-04-20 16:16 | 分类: 句子大全 | 作者:正和岛 | 评论: 次 | 点击: 次
鲁迅关于爱国的名言
1.鲁迅的爱国名言有哪些
1.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它发扬起来,中国人才有真进步。
2. 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
3. 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
4. 青年们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了古人,将自己的真心的话发表出来。
5.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6.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7.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
8. 人民不仅有权爱国,而且爱国是个义务,是一种光荣。
9. 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大抵如此,大抵!
10.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这些孱头们。
11.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12. 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
13.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14. 必须敢于正视,这才可望敢想.敢说.敢做.敢当。
15. 死者倘不埋在活人心中,那就真的死掉了。
16. 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2.鲁迅的经典爱国名言有哪些
1.中国自古以来,就在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
2.要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鲁迅
3.我们中国人总喜欢说自己爱和平,但其实,是爱斗争的,爱看别的东西斗争,也爱看自己们斗争。
4.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鲁迅
5.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鲁迅
6.只有孔乙己来了,才可以笑几声。——鲁迅
7.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鲁迅
8.儿童的行为,出于天性,也因环境而改变,所以孔融会让梨。——鲁迅
3.鲁迅的爱国名言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它发扬起来,中国人才有真进步。--鲁迅
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鲁迅名言
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
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
青年们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了古人,将自己的真心的话发表出来--鲁迅 鲁迅名言警句精粹
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一滴水,用显微镜看,也是一个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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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鲁迅关于爱国的名言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它发扬起来,中国人才有真进步。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 青年们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
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了古人,将自己的真心的话发表出来。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一滴水,用显微镜看,也是一个大世界。
看到这样的情形,即使你将《扬州十日记》挂在眼前,也不至于怎样愤怒了罢。据我感得,民国成立以后,汉满的恶感仿佛很是消除了,各省的界限也比先前更其轻淡了。
然而“罪孽深重不自殒灭”的中国人,不到一年,情形便又逆转:有宗社党的活动和遗老的谬举而两族的旧史又令人忆起,有袁世凯的手段而南北的交恶加甚,有阴谋家的狡计而省界又被利用,并且此后还要增长起来!不知道我的性质特别坏,还是脱不出往昔的环境的影响之故,我总觉得复仇是不足为奇的,虽然也并不想诬无抵抗主义者为无人格。但有时也想:报复,谁来裁判,怎能公平呢?便又立刻自答:自己裁判,自己执行;既没有上帝来主持,人便不妨以目偿头,也不妨以头偿目。
有时也觉得宽恕是美德,但立刻也疑心这话是怯汉所发明,因为他没有报复的勇气;或者倒是卑怯的坏人所创造,因为他贻害于人而怕人来报复,便骗以宽恕的美名。因此我常常欣慕现在的青年,虽然生于清末,而大抵长于民国,吐纳共和的空气,该不至于再有什么异族轭下的不平之气,和被压迫民族的合辙之悲罢。
果然,连大学教授,也已经不解何以小说要描写下等社会的缘故了,我和现代人要相距一世纪的话,似乎有些确凿。但我也不想湔洗,——虽然很觉得惭惶。
《坟.杂忆》一九二五年六月十六日 “幼钟头刻,我晓得中国在‘盘古氏开辟天和地’在这以后,有三个帝王五帝,…… 宋朝,元朝,明朝,‘我大清’。到二十岁,又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欧罗巴洲,是‘我们’最豪华奢侈的时期。
到二十五岁,才晓得所说的这‘我们’最豪华奢侈的时期,实际上是蒙古族人征服了中国,我们做了奴人。一直到说话时的这一年,由于要查一点儿故事,翻了三部蒙古史,这才清楚蒙古族人的征服‘斡罗思’,进进境内匈、奥,还在征服全中国之前,那时的成吉思还不是我们的汗,倒是俄人被奴的资格比我们老,应当它们说‘ 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国,是我们最豪华奢侈的时期’的。
我久不看现行的历史课本了,不晓得里边怎么说;但在报章杂志上,却有时候还看到以成吉思汗自豪的文章。事物早已以往,原没有啥子大关系,但或许正有着大关系,并且不管怎么样,总是说些真实的好。”
(《轻易翻翻》载鲁迅《且介亭杂文集》)满洲人自己,就严分着主奴,大臣奏事,必称“奴才”,而汉人却称“臣”就好。这并非因为是“炎黄之胄”,特地优待,锡以嘉名的,其实是所以别于满人的“奴才”,其地位还下于“奴才”数等。
奴隶只能奉行,不许言议;评论固然不可,妄自颂扬也不可,这就是“思不出其位”。譬如说:主子,您这袍角有些儿破了,拖下去怕更要破烂,还是补一补好。
进言者方自以为在尽忠,而其实却犯了罪,因为另有准其讲这样的话的人在,不是谁都可说的。一乱说,便是“越俎代谋”,当然“罪有应得”。
倘自以为是“忠而获咎”,那不过是自己的胡涂。但是,清朝的开国之君是十分聪明的,他们虽然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嘴里却并不照样说,用的是中国的古训:“爱民如子”,“一视同仁”。
一部分的大臣,士大夫,是明白这奥妙的,并不敢相信。但有一些简单愚蠢的人们却上了当,真以为“陛下”是自己的老子,亲亲热热的撒娇讨好去了。
他那里要这被征服者做儿子呢?于是乎杀掉。不久,儿子们吓得不再开口了,计划居然成功;直到光绪时康有为们的上书,才又冲破了“祖宗的成法”。
然而这奥妙,好像至今还没有人来说明。《隔膜》载《且介亭杂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七月五日上海《新语林》半月刊第一期。
5.关于鲁迅名言和爱国句子
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名言
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鲁迅名言
青年们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了古人,将自己的真心的话发表出来--鲁迅 鲁迅名言警句精粹
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鲁迅名言鲁迅名言警句精粹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名言
一滴水,用显微镜看,也是一个大世界。--鲁迅名言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 —— 鲁迅
6.鲁迅的爱国名言有哪些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鲁迅 1、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它发扬起来,中国人才有真进步——鲁迅,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名言 2、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鲁迅名言,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鲁迅名言,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光明--鲁迅名言 3、青年们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一切利害,推开了古人,将自己的真心的话发表出来--鲁迅 鲁迅名言警句精粹,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鲁迅名言鲁迅名言警句精粹 4、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名言.一滴水,用显微镜看,也是一个大世界--鲁迅名言,骂别人不革命,便是革命者,则自己不做事,而骂别人的事做得不好,自然便是更做事者,若与此辈理论,可以被牵连到白费唇舌,一事无成,也就是白活一世,于己于人,都无益处,我现在得了妙法,是谣言不辩,诬蔑不洗,只管自己做事 5、时间就是生命无端地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只看一个人的著作,结果是不大好的你就得不到多方面的优点,必须如蜜蜂一样,采过许多花,这才能酿出蜜来,倘若叮在一处,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所谓天才,只不过是把别人喝冷饮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了 6、中国中流的家庭,教孩子大抵只有两种法。
其一是任其跋扈,一点也不管,骂人固可,打人亦无不可,在门内或门前是暴主,是霸王,但到外面便如失了网的蜘蛛一般,立刻毫无能力,其二,是终日给以冷遇或呵斥,甚于打扑,使他畏葸退缩,彷佛一个奴才,一个傀儡,然而父母却美其名曰“听话”,自以为是教育的成功,待到他们外面来,则如暂出樊笼的小禽,他决不会飞鸣,也不会跳跃。
鲁迅:中国人多是“合群的爱国的自大”,却无“个人的自大”
鲁迅一生的行动思想指南就是爱国。
他以犀利的文笔直陈社会弊病,批判围观者的冷漠,对国人的国民性阴暗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里选录的第一篇,是鲁迅发表在整整一百年前的《新青年》上的文章。虽然今天的时代早已非鲁迅所处的那个时代所能相比,但清醒地、理智地爱国,并勇于直陈社会之弊端,仍然没有过时。
作 者:鲁迅
来 源:凤凰网读书
随想感录三十八
中国人向来有点自大。
——只可惜没有“个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爱国的自大”。这便是文化竞争失败之后,不能再见振拔改进的原因。
“个人的自大”,就是独异,是对庸众宣战。除精神病学上的夸大狂外,这种自大的人,大抵有几分天才,——照Nordau(Nordau,诺尔道(1849-1923),出生于匈牙利的德国医生,政论家、作家。著有政论《退化》、小说《感情的喜剧》等。)说,也可说就是几分狂气。
他们必定自己觉得思想见识高出庸众之上,又为庸众所不懂,所以愤世疾俗,渐渐变成厌世家,或“国民之敌”。(“国民之敌”指挪威剧作家易卜生剧本《国民之敌》的主人公斯铎曼一类人。斯铎曼是一个热心于公共卫生工作的温泉浴场医官。
有一次他发现浴场矿泉里含有大量传染病菌,建议把这个浴场加以改建。但市政当局和市民因怕经济利益受到损害,极力加以反对,最后把他革职,宣布他为“国民公敌”。)
但一切新思想,多从他们出来,政治上宗教上道德上的改革,也从他们发端。所以多有这“个人的自大”的国民,真是多福气!多幸运!
“合群的自大”,“爱国的自大”,是党同伐异,是对少数的天才宣战;——至于对别国文明宣战,却尚在其次。
他们自己毫无特别才能,可以夸示于人,所以把这国拿来做个影子;他们把国里的习惯制度抬得很高,赞美的了不得;他们的国粹,既然这样有荣光,他们自然也有荣光了!
倘若遇见攻击,他们也不必自去应战,因为这种蹲在影子里张目摇舌的人,数目极多,只须用mob(英语:乌合之众)的长技,一阵乱噪,便可制胜。
胜了,我是一群中的人,自然也胜了;若败了时,一群中有许多人,未必是我受亏:大凡聚众滋事时,多具这种心理,也就是他们的心理。
他们举动,看似猛烈,其实却很卑怯。至于所生结果,则复古,尊王,扶清灭洋等等,已领教得多了。所以多有这“合群的爱国的自大”的国民,真是可哀,真是不幸!
不幸中国偏只多这一种自大:古人所作所说的事,没一件不好,遵行还怕不及,怎敢说到改革?这种爱国的自大家的意见,虽各派略有不同,根柢总是一致,计算起来,可分作下列五种:
甲云:“中国地大物博,开化最早;道德天下第一。”这是完全自负。
乙云:“外国物质文明虽高,中国精神文明更好。”
丙云:“外国的东西,中国都已有过;某种科学,即某子所说的云云”,这两种都是“古今中外派”的支流;依据张之洞的格言,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人物。
丁云:“外国也有叫化子,——(或云)也有草舍,——娼妓,——臭虫。”这是消极的反抗。
戊云:“中国便是野蛮的好。”又云:“你说中国思想昏乱,那正是我民族所造成的事业的结晶。从祖先昏乱起,直要昏乱到子孙;从过去昏乱起,直要昏乱到未来。……(我们是四万万人,)你能把我们灭绝么?”
这比“侗更进一层,不去拖人下水,反以自己的丑恶骄人;至于口气的强硬,却很有《水浒传》中牛二的态度。(牛二,小说《水浒》中的人物。他以蛮横无理的态度强迫杨志卖刀给他的故事,见该书第十二回《汴京城杨志卖刀》。)
五种之中,甲乙丙丁的话,虽然已很荒谬,但同戊比较,尚觉情有可原,因为他们还有一点好胜心存在。
譬如衰败人家的子弟,看见别家兴旺,多说大话,摆出大家架子;或寻求人家一点破绽,聊给自己解嘲。这虽然极是可笑,但比那一种掉了鼻子,还说是祖传老病,夸示于众的人,总要算略高一步了。
戊派的爱国论最晚出,我听了也最寒心;这不但因其居心可怕,实因他所说的更为实在的缘故。昏乱的祖先,养出昏乱的子孙,正是遗传的定理。民族根性造成之后,无论好坏,改变都不容易的。
G.LeBon(G.LeBon,勒朋(1841-1931),法国医生和社会心理学家。)著《民族进化的心理》中,说及此事道(原文已忘,今仅举其大意)——“我们一举一动,虽似自主,其实多受死鬼的牵制。将我们一代的人,和先前几百代的鬼比较起来,数目上就万不能敌了。”
我们几百代的祖先里面,昏乱的人,定然不少:有讲道学(道学,又称理学,是宋代周敦颐,程颢、程颐、朱熹等人阐释儒家学说而形成的思想体系。)的儒生,也有讲阴阳五行的道士,有静坐炼丹的仙人,也有打脸打把子的戏子。
所以我们现在虽想好好做“人”,难保血管里的昏乱分子不来作怪,我们也不由自主,一变而为研究丹田脸谱的人物:这真是大可寒心的事。
但我总希望这昏乱思想遗传的祸害,不至于有梅毒那样猛烈,竟至百无一免。即使同梅毒一样,现在发明了六百零六,肉体上的病,既可医治;我希望也有一种七百零七的药,可以医治思想上的药原来也已发明,就是“科学”一味。
只希望那班精神上掉了鼻子的朋友,不要又打着“祖传老脖的旗号来反对吃药,中国的昏乱病,便也总有全愈的一天。
祖先的势力虽大,但如从现代起,立意改变:扫除了昏乱的心思,和助成昏乱的物事(儒道两派的文书),再用了对症的药,即使不能立刻奏效,也可把那病毒略略羼淡。
如此几代之后待我们成了祖先的时候,就可以分得昏乱祖先的若干势力,那时便有转机,LeBon所说的事,也不足怕了。
以上是我对于“不长进的民族”的疗救方法;至于“灭绝”一条,那是全不成话,可不必说。“灭绝”这两个可怕的字,岂是我们人类应说的?只有张献忠这等人曾有如此主张,至今为人类唾骂;而且于实际上发生出什么效验呢?但我有一句话,要动戊派诸公。
“灭绝”这句话,只能吓人,却不能吓倒自然。他是毫无情面:他看见有自向灭绝这条路走的民族,便请他们灭绝,毫不客气。
我们自己想活,也希望别人都活;不忍说他人的灭绝,又怕他们自己走到灭绝的路上,把我们带累了也灭绝,所以在此着急。
倘使不改现状,反能兴旺,能得真实自由的幸福生活,那就是做野蛮也很好。——但可有人敢答应说“是”么?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八年十一月十五日
《新青年》第5卷第5号,署名迅。
●新青年
随想录四十八
中国人对于异族,历来只有两样称呼:一样是禽兽,一样是圣上。从没有称他朋友,说他也同我们一样的。
古书里的弱水①,竟是骗了我们:闻所未闻的外国人到了;交手几回,渐知道“子曰诗云”似乎无用,于是乎要维新。
维新以后,中国富强了,用这学来的新,打出外来的新,关上大门,再来守旧。
可惜维新单是皮毛,关门也不过一梦。外国的新事理,却愈来愈多,愈优胜,“子曰诗云”也愈挤愈苦,愈看愈无用。于是从那两样旧称呼以外,别想了一样新号:“西哲”,或曰“西儒”。
他们的称号虽然新了,我们的意见却照旧。因为“西哲”的本领虽然要学,“子曰诗云”也更要昌明。换几句话,便是学了外国本领,保存中国旧习。本领要新,思想要旧。
要新本领旧思想的新人物,驼了旧本领旧思想的旧人物,请他发挥多年经验的老本领。一言以蔽之:前几年谓之“中学为体,西学为用”②,这几年谓之“因时制宜,折衷至当”。
其实世界上决没有这样如意的事。即使一头牛,连生命都牺牲了,尚且祀了孔便不能耕田,吃了肉便不能榨乳。何况一个人先须自己活着,又要驼了前辈先生活着;活着的时候,又须恭听前辈先生的折衷:早上打拱,晚上握手;上午“声光化电”,下午“子曰诗云”呢?
社会上最迷信鬼神的人,尚且只能在赛会这一日抬一回神舆。不知那些学“声光化电”的“新进英贤”,能否驼着山野隐逸,海滨遗老,折衷一世?
“西哲”易卜生盖以为不能,以为不可。所以借了Brand的嘴说:“All or nothing!”③
注释:①我国古籍中有关于“弱水”的记载,说它“鸿毛不浮,不可越也”(无法承载任何船只的水域)
②张之洞在劝学篇里提出的口号,表面上是要“新旧兼学”,实际上是站在旧学、中学一边,反对接受西方资产阶级政治伦理学说。
③Brand,即勃兰特,易卜生所作诗剧《勃兰特》中的人物。“All or nothing”。英语。“不能完全,宁可没有”的意思
本篇最初发表于1919年2月15日,
《新青年》第6卷第2号,选自《热风》
随想录五十九 “圣武”
我前回已经说过“什么主义都与中国无干”的话了;今天忽然又有些意见,便再写在下面:
我想,我们中国本不是发生新主义的地方,也没有容纳新主义的处所,即使偶然有些外来思想,也立刻变了颜色,而且许多论者反要以此自豪。我们只要留心译本上的序跋,以及各样对于外国事情的批评议论,便能发见我们和别人的思想中间,的确还隔着几重铁壁。
他们是说家庭问题的,我们却以为他鼓吹打仗;他们是写社会缺点的,我们却说他讲笑话;他们以为好的,我们说来却是坏的。若再留心看看别国的国民性格,国民文学,再翻一本文人的评传,便更能明白别国著作里写出的性情,作者的思想,几乎全不是中国所有。
所以不会了解,不会同情,不会感应;甚至彼我间的是非爱憎,也免不了得到一个相反的结果。
新主义宣传者是放火人么,也须别人有精神的燃料,才会着火;是弹琴人么,别人的心上也须有弦索,才会出声;是发声器么,别人也必须是发声器,才会共鸣。中国人都有些不很像,所以不会相干。
几位读者怕要生气,说,“中国时常有将性命去殉他主义的人,中华民国以来,也因为主义上死了多少烈士,你何以一笔抹杀?吓!”这话也是真的。
我们从旧的外来思想说罢,六朝的确有许多焚身的和尚,唐朝也有过砍下臂膊布施无赖的和尚;从新的说罢,自然也有这几个人的。
然而与中国历史,仍不相干。因为历史结帐,不能像数学一般精密,写下许多小数,却只能学粗人算帐的四舍五入法门,记一笔整数。
中国历史的整数里面,实在没有什么思想主义在内。这整数只是两种物质,——是刀与火,“来了”便是他的总名。
火从北来便逃向南,刀从前来便退向后,一大堆流水帐簿,只有这一个模型。倘嫌“来了”的名称不很庄严,“刀与火”也触目,我们也可以别想花样,奉献一个谥法,称作“圣武”,便好看了。
古时候,秦始皇帝很阔气,刘邦和项羽都看见了;邦说,“磋乎!大丈夫当如此也!”羽说,“彼可取而代也!”羽要“取”什么呢?便是取邦所说的“如此”。
“如此”的程度,虽有不同,可是谁也想取;被取的是“彼”,取的是“丈夫”。所有“彼”与“丈夫”的心中,便都是这“圣武”的产生所,受纳所。
何谓“如此”?说起来话长;简单地说,便只是纯粹兽性方面的欲望的满足——威福,子女,玉帛,——罢了。然而在一切大小丈夫,却要算最高理想(?)了。我怕现在的人,还被这理想支配着。
大丈夫“如此”之后,欲望没有衰,身体却疲敝了;而且觉得暗中有一个黑影——死——到了身边了。于是无法,只好求神仙。这在中国,也要算最高理想了。我怕现在的人,也还被这理想支配着。
求了一通神仙,终于没有见,忽然有些疑惑了。于是要造坟,来保存死尸,想用自己的尸体,永远占据着一块地面。这在中国,也要算一种没奈何的最高理想了。我怕现在的人,也还被这理想支配着。
现在的外来思想,无论如何,总不免有些自由平等的气息,互助共存的气息,在我们这单有“我”,单想“取彼”,单要由我喝尽了一切空间时间的酒的思想界上,实没有插足的余地。
因此,只须防那“来了”便够了。看看别国,抗拒这“来了”的便是有主义的人民。他们因为所信的主义,牺牲了别的一切,用骨肉碰钝了锋刃,血液浇灭了烟焰。在刀光火色衰微中,看出一种薄明的天色,便是新世纪的曙光。
曙光在头上,不抬起头,便永远只能看见物质的闪光。
本篇最初发表于1919年5月《新青年》第6卷第5号
选自《热风》